“一提要嫁我还不高兴,果真是个嘴硬的,竟然连这个都被你打听到了。”
刘清衍语气轻快,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竟然有微微得意。轻轻把挡在眼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一头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四下晃动。
刘清水:“少信那些秃驴的话,为着多收些信徒供灯油,他们什么都说的出。”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听不听都在他了,孟锦歌不想再跟他絮叨,又撵他早些回去。
孟锦歌:“走吧走吧,月黑风高,注意安全,早点回家,莫走岔路。”
刘清水:“真的走喽?”
孟锦歌狂点头。
刘清水发出一个鼻音,谁承想才刚从窗台上跃下,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身后的窗子“啪”的一声关上了。
“哼,没良心的东西。”
更没良心的在后面。
孟锦歌一改之前的性子,称夜晚风凉,每每天还大亮,就吩咐白莲关上窗子插紧窗栓,又说耗子扰人,安排守夜的人在门口窗下巡视。
几天过去,刘清水竟然再没找到机会见到孟锦歌。
四月十五是孟府的大日子,只因孟老夫人的生辰就在四月十五。老夫人虽已经离世十八年,但每逢这一天,孟浩倡必定会告假携妻儿一同祭拜母亲。
这天不仅还在禁足的孟锦玥、孟锦瑶、孟锦歌三姐妹跟着父母去祭拜,连挨了板子伤势还未痊愈的孟锦璋,也在小厮的搀扶下去了祠堂。
等孟浩倡和姜氏祭拜完,孟锦玥姐弟四人也一一给孟老妇人上香。
早起日头还暖洋洋的,这会子阴云渐起,眼看着是要落雨了。
孟浩倡低头不语,虽然孟老妇人已过世十几年,但每每提起母亲,他心中仍旧难免酸涩。
姜氏知道夫君这样不光是因为思念婆母,也是想起了他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妹了。
十八年前因景王触怒圣上,小姑子孟浩仟身为景王妃,也因此受牵连,同景王一起被发配南疆。只有景王和孟浩仟的幼子天笠因圣上怜悯才得以留在京都。
那时孟浩仟已身怀六甲,小叔子孟浩仁和婆母曾多次相求,希望孟浩倡能看在兄妹的情份上,为孟浩仟求情,使她免受发配之苦。
可惜,都被孟浩倡回绝了。
孟浩仟最后还是跟随景王一同去了南疆,而她腹中那个可怜的孩子,据说也惨死在发配路上。
接连打击下,让本就患病的婆母病情愈发严重,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小叔子孟浩仁也因为夫君的冷眼旁观寒了心,在婆母百日后,就请长辈做主分家,带着妻儿另立门户。
至此两兄弟虽同在京城,但已有多年不曾往来。对比婆母在世时关系亲厚的兄妹三人,姜氏心里也难免唏嘘。
出了祠堂,已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向下落了。
一直候在外面的陈姨娘等人,看见几人出来,远远的就擎起伞迎上来,无论多少雨点打在身上,手中的伞始终稳稳撑在主子上方。
陈姨娘:“这雨看着还要下一阵子,我已经着人熬了姜汤,不若先去主院避避雨,喝碗姜汤驱寒?”
本来几个孩子还在禁足,今日祭拜后都应各回各的院子。孟锦玥几位小姐还好说,孟锦璋的住所在外院,离祠堂的距离并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