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天不论是你们谁的错,我受罚都是应该的。”
“啊?”孟锦歌头一次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谬论。
“不是,我说大姐,这是什么道理?是二姐和小哥合谋设计良家妇男,你有什么错?”
孟锦玥依旧同往常一般,笑容淡淡的,温婉中透着疏离,她唇瓣略厚,使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上几分娇憨:
“作为家中长女,本就应该为父母分忧、教导弟妹,弟妹有过,我自当受罚。”
在孟家的四个儿女中,虽然孟锦玥最为年长,但仍就比从现代穿来的孟锦歌小了几岁,孟锦歌看她,像是在看强装大人的学弟学妹。
“长姐以后可别这么想了,我和二姐、小哥同龄,都只比你小一岁,都成年了,要是长姐姐有担事儿的能力,那我们也有。”
“都是孩子的时候,长姐也是孩子,现在长姐长大了,我们也长大了,长姐为啥往自己身上揽事?”
见三妹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强烈的说服欲,并无恶意,孟锦玥有一瞬间的怔愣,也不禁去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背负了“不该承担的”责任吗?
作为家中长女,孟锦玥出生时也曾备受宠爱,只是当家里添了孟锦璋、孟锦瑶这对龙凤胎后,父母能留在她身上的关注便不多了。
二妹锦瑶,她和和乳母在安居县生活的那几个月,因为疏于照料,落下了病根,几乎是药汤不断地长大。母亲自责之下,更是把几乎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锦瑶身上,仅存的那一点也留给了弟弟锦璋。
父亲忙于朝堂,对子女的教养,只着重与家里唯一的男丁锦璋。
相较之下,孟锦玥很早就学会了懂事,照顾弟妹,为父母分担,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习惯。
“长姐,你没事吧?”
孟锦玥摇摇头,只叫孟锦歌早些回房休息,便与她告别了。
和孟锦玥分开后,孟锦歌带着白莲继续往自己住的澄心斋去,离着院门尚有几步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红荷:“小姐敬着你,让你管库房,麽麽你就是这么管着的?姑娘吩咐我做些帕子、香包,你看看给我拿的尽是些什么料子,不是有印子就是虫蛀了,这要怎么用?”
李麽麽:“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娘伺候小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三姑娘可是我奶大的,就算是三姑娘亲自来了也得给我三分薄面,这也有你说话的地?!”
李麽麽:“给你什么你就用什么,虫蛀水印,你绣上花样,哪里还看得见?没那个本事就别总提绣活干得有多好!
“成天见的晃悠你那两只爪子,这也干不得那也干不得的,府里养着你有什么用!”
孟锦歌在院门外听了一会儿,原来是红荷想做些帕子香囊,今早刚找自己批了条子去李麽麽处取料子。不想这都快一天了,两人竟然还在为这件事争吵。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孟锦歌只觉得头疼,没有心情给李麽麽、红荷二人断官司。
白莲犹豫着想去敲门,被孟锦歌拦了下来,随意坐在院墙旁的石头上,打算等她俩吵完了再进去。
白莲陪在孟锦歌身边左右为难,想安慰小姐却不知如何开口;想去劝说李麽麽和红荷,又担心触了二人的眉头,事情没解决,倒惹了一身骚。
白莲这个人心思细腻做事妥帖,可惜遇事犹犹豫豫,缺乏果断。
“李麽麽,红荷姐姐,二位祖宗都先消消气,来来,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李麽麽红莲二人。
“麽麽,莲姐姐,暂且听我一句劝,”
“您瞧着这时辰,估计姑娘也快回了,您二位杵在这,为这么点子小事,从早到晚吵的急赤白脸的,别再冲撞了姑娘。”
李麽麽:“冲撞?有什么冲撞的!姑娘回来了正好,让她看看这个天天吃白食的丫头。”
红荷:“说谁吃白食呢!府里是少了你月钱、还是短了你吃食,也不知是谁天天舔个大脸,把过去的恩情挂在嘴上!”
“总说奶了姑娘五年,我到觉着未必!连我这个刚伺候姑娘的,都知道姑娘闻着百合香就打喷嚏,你还可劲得给姑娘摘,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孟锦歌眼眸闪烁,孟府的人虽然与孟姑娘多年未见,但从种种细枝末节,总会察觉自己也真正的孟三小姐的不同。
李麽麽仍旧强词夺理:“姑娘大了,和小时候有些差别也是有的!”
“麽麽,红荷姐姐!”还是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刚才前头传来的消息,您二位也知道的,主子们一回府就去了书房,听说还叫人带了板子进去,想来现在咱们主子心情不会好。”
“待会三小姐一进院子,二位也不必给咱们小姐递杯茶,捶捶腿,宽慰咱们姑娘今个儿过得如何,就只管在这等着咱姑娘给您二位断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