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只拽天拽地的红毛狐狸。
它蹲在树下,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嘴里却叼着一个用晨露花编织的花环,别别扭扭地丢到她面前。
很漂亮,很漂亮。
“真好看……”她无意识地呢喃,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佛渡的衣角。
佛渡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挣开,反而顺势回握住她滚烫的手指,指尖的凉意让她舒服地轻哼一声。
他嘴里却依然不饶人:“你看,我刚起来,你又躺下了。咱俩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架势,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谁……跟你天生一对……”她含糊不清地反驳,手却抓得更紧了。
林殊这一晕,就是两天。
这两天,青岚宗彻底成了一锅粥。
弟子们群龙无首,各项事务乱作一团,最后不得不由二长老凌宇出面主持大局。
凌宇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我不行了,让我死了吧”的绝望气息。
而那位闭门谢客的“大师姐”,自然是不知道去哪儿“摸鱼”了。
更让他们心态崩的是,好几次,他们都亲眼看见焦头烂额的二长老,亲自捧着一碗流光溢彩、一看就名贵到离谱的药材,毕恭毕敬地递给病床边的“大师姐”。
然后,“大师姐”再一口一口喂给他们病弱“佛子”。
青岚宗的弟子们难得生出了集体怨念。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大师姐心尖尖上的宝贝了。
呜呜,被抛弃了。
不过,在满腹委屈之外,弟子们也愈发疑惑——大师姐指望不上了,那掌门呢?
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掌门还迟迟没有动静?
昏睡的林殊难得安稳,烧得脸颊通红,眉头却舒展开了。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他清冷道袍的衣角,像寻求庇护却又浑然不觉的幼兽。
“佛渡……”她轻轻呢喃。
用着林殊身体的佛渡,正准备换毛巾,动作却停住了。
他垂眼看着她紧抓不放的衣角。
这具身体本该清冷如玉,此刻却被他用得活色生香。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线是林殊惯有的清冽,却被他压得极低,透出奇异的温柔
她似乎得到了回应,“我想……学功法……”说完,又沉沉睡去。
佛渡站在床边,用着她那双清澈的凤眼,凝视着自己那张俊美妖异的脸。
她想学功法?
他眼底的戏谑褪去,余下的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幽深。许久,他抬起手,用林殊的指尖,轻触她滚烫的脸颊。
低不可闻地,他应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