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混杂着药材苦涩和霸道廉价烤鸡香料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轰然炸开。
佛渡那张绝美清冷的脸,绿了。
“现在,”林殊的声音幽幽响起,泼澜不惊的声音中有丝满意,“可以说了吗?”
【要不要再去要一颗,看他还挺爱吃的。】
佛渡艰难地咽下那口丹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玷污。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缓了好大一口气,才懒洋洋重新倚回树上,开口道:“这事,是封印完魔尊之后没多久,你师尊特意召集了各峰首座和掌门,开了个会。”
“他说他夜观星象,看到那颗代表你的将星,光芒黯淡,死气缠绕。
”佛渡的语气平铺直叙,话语透着蹊跷,“是命中注定有一死劫,无可避免。还说,你以后若有冒犯他们的地方,请各位多担待,他一力承担。”
林殊沉吟片刻,疑惑眼神投向他:“宗门最高级别的会议……你,一个金丹期的佛子,能进去?”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
佛渡没有半分被拆穿的慌张,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眨了眨懒洋洋凤眸,用林殊的手指了点天上,姿态傲然又欠揍:“自然是贫僧正好在那个大殿的房梁上睡觉,一不小心,就听到了。”
林殊:“……”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房,梁,上,睡,觉?】
在最庄严肃穆,连掌门都要正襟危坐的议事大殿里?
佛渡完全没理会她石化的表情,自顾自用她那张清冷的脸,咂咂嘴,似乎在回味什么。
“你还真别说,那地方风水真不错。冬暖夏凉,尤其是夏天,穿堂风一吹,可舒服了,比我梵音寺的冰窖还管用。”
他甚至还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凤眸弯弯,笑意盈盈:“下次你若也想找个好地方避暑,贫僧可以带你去。保证清净,视野还好。”
林殊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那张真诚安利的脸。
她毫不犹豫,转身,抬脚,离去。
毫无规矩,不可理喻。
佛渡充满遗憾,瞧着她决绝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轻声自语:
“怎么就走了?贫僧还没说完呢,那房梁上还藏了好几坛百花酿。”
林殊脚步不停,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非常确认,师尊,玄清道人,根本不会什么占星术。他一生痴迷剑道,对旁门左道向来不屑一顾。
这套说辞,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林殊的眉心紧紧锁起。
她想起自从师尊重伤后,身体大不如前,有时会性情大变。
偶尔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决定,都让她感觉无比奇怪,那根本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严厉又心软的师尊。
但二长老亲自诊断过,连药王谷的圣手也来看过,结论出奇一致,都说是旧伤复发,神思耗损罢了。
而且师尊近来的状态,似乎也的确在越发好转。
甩甩头,林殊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不想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换回身体,然后回家。
她的思路刚梳理清晰,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