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斜睨着林殊,饶有兴致地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果然,林殊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那副强装的古板神情险些崩塌,一抹绯红不受控制地从耳根迅速蔓延开来。
他非常满意。他果然还是最喜欢看林殊只对他一人炸毛的样子。
林殊咬紧牙关,那点沉重的愧疚之气被羞恼冲散不少。她冷冷道:“胡言乱语。说正事。”
【道侣?!这混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佛渡倦意阑珊,哪有什么正事。
不过,他懒洋洋地撑起身,那张清冷如霜雪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
“贫僧倒是要恭喜林大师姐,”他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林殊紧绷的神经。
“就在今天,你成功逃过了你那位最尊敬的师父,为你预言的死劫~”
林殊猛地一抬头。
什么?
死劫?师父预言的?她怎么不知道,没有人和她提起过。
寒意上涌,盖过了方才所有的羞恼与愧疚。
她冷静观察“自己”那张脸,试图分辨这究竟是一个恶劣的玩笑,还是一个她从未触及的真相。
收回目光,脑海飞快地从中过滤这几个关键词,试图捕捉到一丝线索,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一个让她浑身汗毛都微微竖起的不协调之处。
反复斟酌后,张张嘴,刚想开口。
一个恭敬又带着点胆怯的声音,穿透了她那简陋的隔音结界,在门外响起。
“大师姐。。。。。。掌门有请。”
门外的弟子似乎有些为难,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掌门。。。。。也请这位师父一同前往。”
佛渡对门外的声音置若罔闻,仿佛那传唤只是窗外一声无关紧要的鸟鸣。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张属于林殊的清冷脸庞,硬生生被他带出几分倦懒风流。
对面的林殊面色如常,欲言又止。
而佛渡目光懒洋洋从她强作淡定的脸上滑下,落在了她腰间——准确说,是他自己身体的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布袋上。
他慢吞吞抬起手,用着她那只骨节分明、素来只握剑的纤长手指,遥遥一指。
“对了,林道友。”
他开口,语调是彬彬有礼的,甚至带了点客气,配上他此刻的姿态,显得非常礼貌。
“劳驾,把你腰上那个布袋递我一下。”
他顿了顿,仿佛怕她不理解,补充道。
“没什么,主要是我用顺手了,丢了怪可惜的。”
林殊沉默一下,解下布袋,很礼貌端正地递过去。
“谢谢。”将布袋收进袖中,又向林殊慵懒一笑,那张霜雪般的脸上,笑意竟有几分妖冶。
慢条斯理又开口:“麻烦咱二人互相维持一下彼此形象,毕竟我怡春楼第一浪荡子的身份得到的还是蛮辛苦的。”
“好。”
双方达成友好协议,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