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到屋舍后面有一个人很可疑,咱们要不要管?”怀夕等着卫寂的指示。卫寂轻颔首,怀夕巧妙绕后,动作干脆灵活,好似夜中穿梭的云雀。
县衙中县令匆忙赶来,甚至连官帽都没有戴正,便看见堂下众人。
“大人,这已是第六起了,这一次也是脏器全被挖走。”捕快在堂下汇报,空气中满是血腥味,掩盖尸体的白布早已饱饮鲜血,仅剩的白色在堂下格外刺眼。
“把尸体抬下去,你等又是何人,跪着的是谁?”县太爷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审视着跪地的男子,与身边站着的三个陌生人。
“禀大人,我等同百姓在现场时,察觉此男子行迹鬼祟,便带来给大人问话。”
“堂下之人,抬起头来。”被绑着的人哆哆嗦嗦抬起头来,很快就有身后的百姓认出了他。
“这不是张家屠夫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寡妇家?难道人真是他杀的?”
“屠夫的儿子,这活应该很熟吧。”百姓们议论纷纷,县令拍下惊堂木,示意堂下肃静。
“你便是那张屠的儿子,为何出现在案发现场?胆敢隐瞒,另有重处。”
那人抖得更厉害,像是吓破了胆,颤抖着解释:“小人是张屠之子,张乾。今晚到王家是,是…”
说到这里难以启齿,堂上惊堂木又是一响,终于将他一句话逼了出来。
“小人与那寡妇有约在先,今日私会。”话音刚落,后头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冲出来,
“好你个张乾,老娘在家累死累活,独你在外头快活,死的怎么不是你啊。”破口大骂,捕快只好将她先行带离,跪着的人赶紧磕了个头。
“大人明鉴,小人虽与那寡妇有染,可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刚一进门她已经死了,刚想离开又被这女侠抓了,小人冤枉啊。”此一刻是涕泗横流,糊了满脸。
“小人之父是屠夫,小人却不是,如何有胆子将活人杀了,还要开膛破肚,那内脏不翼而飞,小人也没处藏啊,总不能全是喂了狗吧。请大人明鉴。”
“你三人中留下一人协助描述当时的状况,张乾先行收押,等待仵作验尸结果出来再议。”
卫寂将身前的女子扶好,交给怀夕,在她耳边低语,
“灵均,先随怀夕回去,我在这里录了口供便回。”
随后来到堂后,先是配合的录了口供,而后取出怀中的令牌,请那县令相见。这玉沧县令见到令牌比见到尸体还惶恐。刚摘下的官帽又重新戴上,毕恭毕敬的来见。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卫大人到访所为何事?方才那案子下官绝没有为难的意思。”
“县令大人不必紧张,不过是秉公办事,我自当配合。今日叨扰一是见到有人可疑,身为大徵子民自当挺身而出,二来也是有事想要拜托县令大人。”
县令听着,冷汗直流,“卫大人尽管吩咐,下官当竭尽全力。”
“我随妹妹出境游历,正路过此地,听说先妣的旧物流落玉沧,有意寻回,望大人助我。”
“敢问大人所寻旧物为何?”听到他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倒是松了口气。
“先妣之佩剑,凤凰鸣。”
交代过后,卫寂起身正欲走,县令大着胆子请他留步。
“寻剑期间,卫大人居于县中,不知可否为县中除一恶害,相信大人出手,定能还玉沧太平。”
“什么恶害,县令大人都束手无策。”
“正是这恶鬼案。今日已是第六起,县中百姓流言四起,皆言是恶鬼夜行,食人脏腑,县衙中查至今日,仍无头绪。下官斗胆,请卫大人查案。”
卫寂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县令大人一心为民,卫某佩服。只是身份不便透露,既如此,若需帮忙可遣人来驿站寻我。这登堂断案,还是县令大人更可服众。”
县令在身后连连道谢,擦了把汗回了自己的私宅。黑暗中,另一道声音响起:“卫寂找你做什么?”
“回门主,说是要找一柄剑,凤凰鸣。”
“忠贞将军的佩剑啊,好好找,不可怠慢。还有,找的时候提防些冯家人。”
“是。”等候那着斗篷的黑影便消失不见,独留县令在屋内唉声叹气。
怀珠回去的路上,全靠雀首搀着,偶然看见一只流浪狗对面而来都要惊出一身冷汗,脑中又浮现那张乾的话,“难道内脏都让狗吃了去?”
小犬朝她摇尾巴,它怎么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见她不理,又迈着四腿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