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让紫心把你们送到楼下。”张奶奶说。
“好的,辛苦紫心。”陈记朝张紫心眨了眨眼睛。
“走吧走吧,姐姐。”张紫心挽上陈记的胳膊。
三个人走到楼下,张紫心突然伸出胳膊抱了一下陈记,她站直后拽着衣角,有些羞涩地说:“谢谢你,姐姐。”
陈记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张紫心的头,说:“你很厉害,紫心,你一定可以的。”
“嗯!”张紫心扬起下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上去吧。”陈记温声说。
张紫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陈记侧身看向苏芮铭。
她发现他正在看她。
此时他正对着阳光,金黄的头发柔顺地搭在他的额尖,眼珠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很淡,像两颗漂亮的琥珀珠子。又因为垂着眸子,眼尾处的睫毛向下撇,莫名有种眼巴巴的感觉。
陈记忽地抬起手,擦过苏芮铭的耳侧,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又快速撤下。
“你也很厉害,”陈记轻声说,“苏芮铭,你也一定可以的。”
陈记收回视线,把手背到身后,蹭了蹭手指,心跳如雷。
果然很软,她想。
苏芮铭呆了几秒,从后脖颈到耳尖都漫起一层薄薄的红。
陈记干完一系列事后,也后知后觉地涌起一股翻天覆地的尴尬。
她轻咳了下,强装镇定地说:“我们走吧。”
接着率先大步离开,如果不是保持背着手的大爷姿势,她很有可能顺拐。
苏芮铭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跟上去。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背对着阳光,露出来的脖颈被烤得暖烘烘的。
“苏芮铭,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做斗拱?”陈记问。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苏芮铭语速很慢,说得很认真。
陈记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雾气弥漫,在狭窄黑暗的雨棚下,苏芮铭说得那句“只有你觉得是朋友,我们才是朋友。”
陈记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道不明的悸动。
陈记低声说:“那明天就开始吧。”
她心里算着,还有19天就得回北京。
人掰着指头数日子,要么是期待什么,要么是害怕失去什么。
“好。”苏芮铭说。
“明天早上你做完题,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下午你教我木工怎么样?”
“好。”
“不行,下午天太热了,下午我们还是在网吧学习,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你再教我。”
“好。”
“明天中午我还想吃凉皮。”
“好。”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