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转动的声音停了,沈星遥坐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沈星遥的声音漫不经心,尾音却带着淬了冰的轻蔑,像在打量什么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我倒是来得不巧了,需要我给你们支张床吗?”
那点嘲讽像针,精准刺中傅沉最敏感的地方。
他方才攥着对方衣袖的手指缓缓松开,转而将温以宁严实地藏在身后。
傅沉抬眼看向轮椅上的沈星遥,漆黑的瞳孔只剩冷意,像寒潭深处的冰棱,直直刺过去。
“你叫我滚出去时,可有想过会有此刻?”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裹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话一旦说出口,从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灯光落在沈星遥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像尊高高在上的玉像。
她朝他伸出手,指尖白皙,骨节分明,姿态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过来。”
那语气,像在使唤一只随时可以丢弃的宠物。
没有半分感情,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傅沉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他想激烈反抗,发泄心中悲愤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这一切从傅沉心甘情愿让沈星遥带自己离开傅家时,就已经注定。
他一步步朝着沈星遥走去。
发梢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眼泪。
走到轮椅旁,他没有立刻去握沈星遥的手,而是半蹲下来,微微仰头望着她。
橘黄灯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睫毛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眸里,盛着虔诚与祈求,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可怜幼兽。
“你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