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将手机扔进垃圾桶的瞬间,指节还在发颤。
他没回头,攥着口袋里仅有的现金,一步步走进雨幕里。
最终选了家临街的酒店,推开房门时,浑身的湿冷几乎要凝成冰。
他没开灯,径直缩在房间角落的沙发里,望着窗外的暴雨倾盆。
雨珠砸在玻璃上,又蜿蜒着滑下去,在窗面洇出一道道水痕,像谁没忍住的泪。
心口沉甸甸的,像坠了块湿冷的石头,茫然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忽然,房门被敲响了,他以为是清洁工。
“不用打扫。”
他哑着嗓子回绝,声音里还裹着没散的寒意。
门外却传来温以宁清泠泠的声线。
“是我,开门。”
傅沉顿了顿,起身拉开门。
门口的温以宁一身剪裁合体的浅色西装,袖口挽得利落,皮鞋纤尘不染。
她站在暖黄的走廊灯光里,与他这满身雨水、狼狈不堪的模样比起来。
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透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与优越。
温以宁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抬手将怀里的东西丢过来。
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叠用密封袋装好的衣物,还有一部崭新的手机。
东西落在傅沉怀里,咖啡杯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纸杯渗进来,烫得他指尖微麻。
“没必要这样赌气。”
温以宁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敛和温柔。
“就算想离开沈星遥,也该细细谋划,而非这样冲动行事。”
他望着门口衣着笔挺的温以宁,正欲开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
是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