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孩子是她要生的,可一个爽完就算了,一个带货十个月还得疼个半死,不公平到不问候对方八辈儿祖宗,方荷都觉得亏。
众人:“……”
康熙:“……”
李嬷嬷赶紧上前扶住方荷,小声催促:“皇上快出去吧,您在这儿,贵主儿只怕会更疼。”
这不是假话。
不守着皇上,贵妃疼了还能叫一叫,听着她们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皇上在这儿,贵妃要守着体面,怕是只能忍着,越忍越疼。
康熙虽不放心,可也知道自己在这儿碍事了,只得无奈出去,在外头软榻上大马金刀守着。
这会子他就是回乾清宫,也什么都看不进去。
有他在这儿,任谁也得掂量着小心些伺候,就算有小心思的,也得想想自己的九族够不够砍的。
倒也确实是。
接生嬷嬷和御医并内务府过来的医女,先见皇上甚至连产房污秽都不在意,现在又不错眼地盯着,一个个都屏气凝神,抖着心肠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
别说没什么小心思,就算有,也都死死摁回去了。
产房并小厨房里里外外几十号宫人和太监,愣是安静得好像只剩方荷的呼吸一样。
与此同时,阿哥所内大阿哥的后院里却全然相反。
虽然大福晋是在方荷后面发动的,却早早就开了宫口,进进出出的宫人和嬷嬷跟打仗一样,叫产房内外都热闹得紧。
“大福晋用力!听奴婢的,用力,看到头了!”
“快换盆热水进来!”
“作死的蹄子你站这儿作甚,去端参汤进来啊!”
伴随着大福晋的痛呼,一盆盆血水从产房端出来,又一盆盆热水端进去,没完没了。
胤褆在门外看得心惊胆战的,不停地在门前转圈。
惠妃不耐烦地骂他,“别转了!晃得人眼晕!”
“不就是生孩子,她这算是快的了,当年额娘生你的时候疼了一天才躺下,比这难得多了,不也好好生下来了!”
即便她这么说,胤褆心里也还是有些莫名的惊慌。
按着日子他福晋应是三月底生。
这才三月初,虽说只用了半副催产药,可伊尔根觉罗氏的身子本就有些虚,他有些后悔听了额娘的。
里头大福晋的痛喊声越来越弱,胤褆心里的后悔却越来越强烈,再次忍不住扒着产房往里探看。
惠妃干脆老神在在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太医都说了,伊尔根觉罗氏这一胎胎像还不错,还差两天就九个月,也算瓜熟蒂落,稍早一点不妨碍皇嗣的康健。
她瞧儿媳妇这一胎肚皮尖尖,定是个小阿哥,这可是皇家第一个嫡长孙,定能压住太子的风头!
若是能抢在方荷前头生出来,就算那贱人生个儿子,也得被她嫡孙儿压上一头。
思及此处,惠妃冲自己身边的杜鹃使了个眼色。
若大福晋还生不下来,剩下那半副催产药也灌下去,必须得赶在方荷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