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徐霁鸣最近表现的太过乖巧,周孜柏在逐渐放开对他的限制。最开始解了链子,他会出门时会严丝合缝地锁上卧室的门和窗户,徐霁鸣可以自由的在卧室活动,后来怕屋里太闷,他索性不锁卧室门,徐霁鸣的活动范围慢慢扩大到了整个房子。
卧室、客厅、厨房。
徐霁鸣开始不局限在卧室等他,大部分他回家的时候,徐霁鸣会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放着无聊的肥皂剧,这个位置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回来的人。
吃过饭,他们经常会看一些外国电影,周孜柏是学这个的,对大部分都很熟悉,徐霁鸣经常会看几眼就压着周孜柏的肩膀睡着了,睁开眼就问周孜柏刚才演什么,周孜柏嗓音低沉,给他讲了前面错过的剧情,不过徐霁鸣很快又会在他这种嗓音里睡着,根本看不完一个完整的电影。
周孜柏在家的时候,徐霁鸣好像总是很困,好像周孜柏是什么入睡迷药。
但是周孜柏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什么原因。
起因还是他不得不去出差两天,和徐霁鸣说了之后,徐霁鸣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失落,嘱咐周孜柏要早些回来。
周孜柏在外面忙到后半夜,到没人的地方立刻打开了摄像头,徐霁鸣竟然不在卧室,居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徐霁鸣自从来了这里,作息一向很规律,几乎从不熬夜。
他透过摄像头让徐霁鸣早点睡觉,徐霁鸣点头答应了,关了电视回到卧室床上盖好被子。
周孜柏也忙了一天,见徐霁鸣躺下就休息了。
如果他继续观察,就会发现徐霁鸣翻来覆去一晚上,好像根本没有睡。第二天徐霁鸣起很早,安静地一个人按照周孜柏的要求吃饭,看书,晚上他没再熬夜看电视,到了时间直接上床睡觉,周孜柏看出来异常是他第三天回家,徐霁鸣眼睛下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状态萎靡,这是在监控摄像里看不出来的。
他感觉不太对,翻了这几天夜里的摄像头,发现徐霁鸣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明显根本没有睡觉。
他问徐霁鸣为什么不睡,徐霁鸣垂着眼,说:“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
周孜柏心疼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
徐霁鸣好像真的离不开他了。
他开始不再出远门,最多是早上起早走,在徐霁鸣晚上睡觉之前无论多远都赶回来。合作伙伴说他家里养了个母老虎,不然每天早早回去干什么。
周孜柏笑笑,说我就不能是金屋藏娇吗?
那边问他:“藏这么久?哪天带出来给大家看看。”
周孜柏就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像是梦境,过得太满意的时侯,人总会产生一些不真实感。
但是回到家见到徐霁鸣的时候,这种不真实感又会被幸福和满足替换。
要是这种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可惜百密一疏,他有一次走的时候忘记关上窗户。
那天周孜柏忙了一天,没有空隙看摄像头,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神经抽了一下,打开手机,发现画面一片漆黑。
他不顾当时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他知道,要是徐霁鸣逃了,这个时间已经足够逃到天涯海角。
到楼下的时候他看见家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周孜柏心里顿觉不妙。
火急火燎地推开家门,周孜柏已经不敢想里面人去楼空的结果,他本来拥有的东西就不多,如今只剩下一个人,现在也要失去了吗?
周孜柏已经知道结果,进门按下灯的开关,竟然发现没有反应。
停电了。
屋里漆黑一片,周孜柏开了手机的灯光,第一时间推开了卧室门。
没人,床上平平整整,显然走了很久。
他说不上什么表情,只觉得一直以来维持的平和、幸福的表象像是气泡,如今被人戳破,是血淋淋的现实。
可下一刻,徐霁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懒懒的,像是刚睡醒。
“你回来了?好像停电了,好黑啊……”
话未说完,周孜柏猛然回过身,一把抱住了身后的徐霁鸣。
他的胳膊抱的很紧,徐霁鸣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但没有挣开,任由周孜柏抱着。
黑暗里,他看不清周孜柏的表情,只能透过胸膛感受到周孜柏剧烈跳动的心脏。周孜柏没说话,把脸埋到了徐霁鸣肩膀上。
片刻后,徐霁鸣觉得自己肩膀有些湿润,周孜柏不自然地吸了一下鼻子。
徐霁鸣慢慢把手伸到周孜柏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