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则桉一把将贺屿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他的声音闷在贺屿的发间:“但你听着,你活着就是天经地义的。”
“真的吗?”贺屿的身体在顾则桉的掌心里止不住的颤抖,像一只濒死的蝶:“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没有人在意我活着还是死了,他们要,我就给他们,至少。。。。。。至少我觉得在他们眼里,我是有价值的,他们会惦记我。”
“贺屿。”顾则桉的手一遍遍抚过贺屿颤抖的背脊,低头吻在他的发旋,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这逻辑根本就不成立,你不是物品不是谁的工具,你是活生生、有情绪、有权利的人,你是贺屿。”
贺屿在顾则桉怀里僵住,眼泪掉得更猛了,随后终于崩溃般揪住对方的西装外套,肩膀一抽一抽的,顾则桉揽住他,感受到那具身体在他怀中剧烈颤抖。
冰冷、湿润、脆弱得让人心疼。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是伤痕又像是即将愈合的印记。
过了许久,贺屿才稍微止住了哭声,闷闷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则桉的手还停在贺屿的发间,指缝里缠绕着几缕微湿的黑发,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叫贺屿。”顾则桉突然开口,拇指抹去他眼尾的泪痕:“是我男朋友。”
贺屿猛地抬头,额头差点撞到顾则桉的下巴,红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连泪珠挂在睫毛上都忘了眨掉:“什。。。。。。么?现在开这种玩笑一点都。。。。。。”
“咚-咚-咚”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三下干脆的节奏。
“谁?”顾则桉头也不回地问。
“你从机场临时叫回来的那位。”门外传来林清的声音,透过门板有些发闷:“刚进安检就被你的夺命连环call吓死了。”
顾则桉说:“进来。”
林清拎着相机包进来,目光在触及到贺屿时瞬间凝固,相机包差点掉地上,他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又停住:“真的是贺屿?”
贺屿困惑地歪头,这个动作让他额前翘起一撮呆毛:“我们认识?”
“哇靠。。。”林清倒吸一口气,看着他哭红的眼睛,又对顾则桉说:“你不会是硬逼着人家记起你吧?都把人家逼哭了。”
贺屿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的同时还意识到自己堂堂男子汉在陌生人面前哭唧唧有点不好意思,鸵鸟似地想往被子里钻,却被顾则桉揪住后衣领拎出来,把他发顶翘起来的头发捋顺:“我没有。”
说完,他又朝林清伸出手:“你手机给我,你先出去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