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吵得很大,前台都劝不住。”陈程继续说:“拉着员工说要顾律出来给个说法。”
“好。”贺屿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额角突突地跳:“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对曹安说:“你们按原计划去骊山,顾夫人那边不能出问题。”
曹安想了一下,点头:“嗯。”
贺屿打开车门,迈下车的时候还差点摔了,抬手拦下一辆刚驶过来的出租车:“去云山路的顾氏集团大厦,麻烦快一点。”
出租车在顾氏集团大厦前停下。
贺屿一下车就看到聚在大厦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甚至还有几个媒体在拍摄。
“我就问问还是不是人啊?我儿子好好的被一个男的拐跑了!”朱红娟正站在台阶上,一手拿着他学生证复印件,一手挥舞着几张照片,哭喊着:“我一个当妈的,连见儿子一面都不行!还恐吓我,说我再靠近就告我!”
人群里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保安站在一边,一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任由她在大厦门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闹。
贺屿更加肯定这是顾源指使的。
他几步快走过去,穿过围观人群,站到了朱红娟面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还嫌不够丢人?跟我走。”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贺屿,你是要气死我才高兴是不是?”朱红娟声音尖锐,指着贺屿:“你爸跑了,我一个人拉扯你和你哥长大,你现在跟一个男人厮混,坐豪车、穿名牌,你傍了大款还不救你哥,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的每句话都像一根细针,在围观群众的耳朵里一下一下扎进去,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就是这个人啊”
“这也太没良心了,害死了自己亲哥哥呀。”
“是跟那个很有名的顾律师,那顾律师看起来温文尔雅。。。。。。”
贺屿的手指已经在掌心掐出了红痕,上前去拉朱虹娟,结果对方故意往后仰跌坐在台阶上。
“你现在连妈都不认了?!还要打我?”
“够了。”贺屿受不了朱红娟撒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提起来往外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朱红娟先被贺屿的样子吓得愣了一下,但看着周围的人都同情地看着她,又有了底气,接着撒泼:“你们看看,我亲儿子威胁我了,不要让他把我带走,我怕。。。。。。”
“喂。”人群中一个穿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突然走过来,拽住贺屿:“你个不检点的死同性恋就这样对你妈?!你要把你妈带去哪?”
贺屿没防备,手臂猛地被攥住。
“放手。”他侧身挣脱,却在转动的瞬间,蹭到男人腰间挂着刷墙用的刀片,尖锐的金属边划过贺屿的手背。
“嘶——”
贺屿疼地下意识收了手,鲜血瞬间顺着伤口冒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羽绒服。
可那男人还不依不饶,一边挡着朱红娟,一边大声嚷嚷:“你们这些跟男人乱搞的,真恶心。。。。。。”
贺屿另一只手颤抖着慢慢收紧,他盯着眼前那个中年男人,胸口剧烈起伏,所有的理智顺着血滴落得干干静静,那一拳几乎已经蓄满力气。
就在他手臂一动的刹那,一只手猛然从侧后伸来,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
贺屿下意识地偏头,正想怒声低吼,却听到“砰!”地一声,
顾则桉的动作比他说话更快,抬脚狠厉地一踹,直接踹在灰色T恤男人的胸口,那人猝不及防,被踹得整个身体后仰撞翻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痛呼都没来得及喊出。
人群愣住的下一秒,顾则桉挡在贺屿的前面,看到他手上那一片血红,目光一沉,压下心中的怒火,把西装脱了裹住他流血的手:“你现在还在学校,别动手。”
贺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看向围在一旁还未散去的路人和媒体:“请各位把刚才拍的视频删掉,如果传播出去,我会以侵犯肖像权和散布谣言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拿着手机的几人顿时面面相觑,空气安静了两秒,下一秒,便有人当场点开相册开始删除。
“删了删了……”
“我没拍全……也删吧……”
还有人不放心把手机举给他们看,证明确实删了。
等人群散去后,顾则桉让陈程看住朱红娟,他和贺屿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伤口,没走几步,顾则桉大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摸出一看是曹展打来的电话。
“喂。”
“顾律。”曹展有些慌张的声音:“我们到的时候顾夫人已经被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