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贱。
季玩暄耷拉着眼皮吸烟,看不出来什么喜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雅点到即止,忽然道:“郑禧说你拍视频呢,问题风格非常耳熟,怎么,当年没完成的调研报告要继续做下去了?”
季玩暄摇摇头:“那倒谈不上。
当年年纪小,做什么事都能先盖个大帽子,无疾而终这么多年,很多初心都改了,我现在就想单纯拍几段视频。
也不一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剪着玩呗。”
温雅扬眉:“那我也采访采访你?”
季玩暄笑着要掐断香烟,被拦住了。
“别,你抽烟这模样很……
那什么,我得记录下来。”
温雅一边说着,一边真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来了啊……
咳,季先生,采访采访你,当时怎么想着远渡重洋读建筑啊?”
季玩暄如她所愿叼着半支烟,懒散地对着江风眯起眼睛:“我听说,这个来钱快。”
温雅:“能不能正经点啊?我还以为能拍部励志大片呢。”
季玩暄回头看她,表情有些无奈,因为含着烟,嘴里的低语有点含混不清。
“怎么每次说实话都没人信呢。”
温雅没听清:“Pardonme?”
季玩暄摘下烟头,对着手机镜头认真地眨了眨眼。
他没发出声,光做口型也看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温雅被这个恶劣的报告人搞得兴致全无:“赶紧回去吧,晚了沈医生起床见不着你,又得一番生离死别了。”
季玩暄:“……”
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们出去溜了一个来小时,回来的时候沈放果真如约还在休息。
温雅捏着手指头上楼,要把四个人的血流成河强行改成五个人的转转麻将。
客厅里没什么人在,季玩暄上阳台躺椅上晒太阳,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一楼还是没什么人,倒是KTV有歌声传了出来。
他揉揉头发,一个人去了厨房。
宁则阳说晚上吃饺子,到时候大家热热闹闹一起包,但看目前这情形,按点吃饭的目标实在够呛。
季玩暄洗完手,挑了个高凳坐在桌案前,iPad调出一部最近很火的美剧,慢悠悠地擀起了面皮。
他动作算不上很快,顾晨星下楼取东西吃的时候,也才刚包了七八个。
星星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侧眼看他:“大家说晚上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来吗?我可以帮你问问沈放,他爱的人在不在这个房间里。”
听起来很诱人啊。
季玩暄从液晶屏幕上抬起目光:“别为难他。”
很诱人,但他不舍得。
顾晨星走过来直接坐在了流理台上:“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大爷了?不是刚从资本主义社会回来的吗,怎么一天天老气横秋的。”
季玩暄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美剧里:“资本主义掏空了我的内核,骚不动了。”
岁月是把刻刀,大家都是被一刀一斧修成了今天的模样,季玩暄没理由获得不改变的特权。
从前最爱往热闹处扎堆的一个人,不知何时变得很爱安静。
薛嘉胤之前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听堂姐讲以前的事,还以为她说的是Ja。ven的孪生兄弟。
顾晨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季玩暄扫了小狗一眼:“你帮我给亓宝准备的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