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就像是掐断洪水的城墙堤坝。
沈先生,或许是平时高高在上的地位让您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感觉。我很感激您为我无偿做的一切,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被你规划人生。
少年单薄笔直的脊梁像根锥子一样戳在他的眼前。沈嘉祯垂目将复杂的情绪控制住,再睁眼时又恢复了董事长的冷情平静。
“刚才说到哪了,继续吧。”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哈,工作时间开小差到此结束。”郑义挥了挥手,最后一次说再见。
季玩暄点点头,被这十八相送弄得哭笑不得,目送着两人进电梯了。
轿厢里,郑义还在不停嘚啵新同事的好,张列宁却置若罔闻地靠在边上玩手机。
他在给沈放发消息。
“哥,季玩暄出国的事好像和你爸也有关系。”
发出去之前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全选删除,换了一行字。
“哥,今天我也欺负嫂子给你报仇了!”
沈放秒回:“?”
季玩暄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跑到上次来过的下沉广场时,沈放正坐在弧形花坛上玩手机。
医生今天穿的是黑裤白衬衫,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骨相漂亮的脚踝也被黑色的袜子挡好,只剩下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紧,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来着,抱着放哥的脖子不撒手。
“……”
季玩暄扯住书包带,难为情地在原地站住,踮了踮脚尖。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挂在沈放身上啊。
沈放正在质问张列宁他又做了什么,对方却跟断网了一样了无下文。
莫生气,相处一场不容易。
“放哥。”
有人轻轻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沈放抬起头,眼神已经软了:“嗯?”
季玩暄今天为了面试回家换了套正装,西裤白衬衫,西装外套有些累赘,叠好放进身后的牛津包里了。估计是因为没人帮他打领带,他今天脖子上空空的,人看着很稚嫩,但身量生得太好,让人不能把他当小孩子。
虽然脚上穿的依旧是双低帮的国产帆布鞋,但沈放必须要承认,季玩暄是位很有魅力的成年男性了。
就是脖子太空了,看着总是不大舒服。
好像缺点什么,比如一个坠着开心果的银链子。
沈放又不说话了,季玩暄却压着满心欢喜背着手挪了过来,乖巧地又叫了他一声。
“放哥。”
好吧,原谅你了。
沈放站了起来,主动帮他接过背包,单肩挎在自己背上。
“演出开始前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去吃饭吧。”
太自然了,像是小时候,他帮断了胳膊的季玩暄背书包一样。
季玩暄情不自禁地揪住了他的袖子。
“……”
沈放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他。
季玩暄耳朵都红了,但还是没撒手,默默道:“来不及的,要提早去排队检票,我买了包子,我们在门口吃吧。”
借口。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