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抬眼看了看沈放的背影,绝望地发现他竟然又穿了一件与上次婚礼款式相似的黑衬衫。
脱下救人行医的白大褂,他就像个杀手。
又好看,又无情。
季玩暄瘪了瘪嘴。
都怪自己偷懒连订餐厅都假手他人……这是不是搞砸了啊。
他跟着黑衣杀手自怨自艾,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只知道踩影子,半点儿没看路。
然后径直撞到了沈放的背上。
“……”
季玩暄很想死一死了。
哈哈,他今天怎么没生病,现在说自己发烧了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
沈放转过身,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了椅子上坐好。
虽然动作很轻,但他对季玩暄确实用的是推的,好像很嫌弃似的。
……受不了了,这顿饭还能吃下去吗。
沈放毫无所觉地在他对面落座,黑色袖口挽起,医生的纤长手指将桌上的香薰蜡烛拿起,递给了一旁静候的侍者。
“我们不需要这个。”季玩暄主动帮他开口。
本来只是嫌紫色太艳俗想换个颜色的沈放微微一顿,将蜡烛送出去,没再说什么。
季玩暄已经在他对面掩耳盗铃地将菜单举了起来。
“有什么推荐吗?”
他眼前都是花的,看什么都根本进不了脑子。
侍者回复:“青柠白酒田螺,冰冻茄丁,咖啡红牛。”
都什么玩意儿。
听得稀里糊涂的季玩暄放下菜单,与对面的沈放异口同声:“不要咖啡。”
季玩暄:“……”
沈放:“……”
侍者:“?”
季玩暄扯了扯嘴角,下定决心一般,悄悄用食指飞快地指了一瞬沈放。
“他对咖啡过敏。”
当年同样是不爱咖啡,季玩暄是纯不喜欢口感,沈放却是真的不能喝。
这些年过来,他早就习惯了深夜里用黑咖啡吊神,但沈放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一点他还是记得的。
侍者了然地张了张嘴,微笑道:“那就青柠白酒田螺,冰冻茄丁?”
这听起来也太寒酸了吧。季玩暄再次对着菜单苦思冥想起来。
对面的沈放似乎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态度和缓了许多,不再只是面无表情地旁观,还主动帮季玩暄出声解决难题。
“再加一道菠萝莴笋和草莓黄瓜。”
加什么,和什么??
侍者退下了。
季玩暄顶着一脑门问号抬起头来,刚刚好对上沈放轻抿柠檬水时微动的喉结。
他把问题咽回去了。
算了,这些西餐总是很有想象力,季凝当年那些奇思妙想估计也是从巴黎带回来的。
他俩连瓜子酸奶和毛豆豆浆都吃过,这两道菠萝黄瓜有什么可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