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些疼,可能是感冒的前兆,他还淋了雨。
季玩暄皱了眉,就近找到块带雨棚的公告牌站了过去。
他现在可没资格生病。
“Ja。ven,你在哪里?我来给你送伞吧。”
室友是个年纪与他一般大的香蕉人,性格像个小孩子,但偶尔也很会照顾人。
季玩暄清了清一扯就刺痛的嗓子,低哑地说了句“谢谢”。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等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薛嘉胤忧心忡忡,“你这破嗓子像是被八个大汉轮奸了三天三夜。”
季玩暄挂断了电话。
薛嘉胤中文不好,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玩暄劝告自己。
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皱起眉要骂小孩,来电显示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另一个人。
季玩暄抬起头,眼神寂然地盯住雨棚下连成线的雨珠。
“您好,沈先生。”
嗓子很疼,很疼很疼。
医院今天依旧很忙,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回去还要写操作记录,后面还见缝插针地排着几门考试。
沈放在傍晚时分得空休息片刻,饥肠辘辘地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处,闭上眼睛掏出了一支烟。
这几年他刻意戒掉了烟瘾,但偶尔压力太大的时候,还是会咬咬烟嘴平复一下。
刚上大学那一年,沈放的失眠症很厉害。
宿舍是双人间,翻身动作再轻也难免打扰到室友,他夜里常常站在宿舍的阳台上,一个人默默无言地抽完一整包烟,直到看见远方破晓。
室友大约被他这不要命的夜猫子行为吓得心惊肉跳,某一天,沈放在自己桌上看到了很多被特意裁剪下来的纸质报道。
“熬夜”“猝死”“折寿”云云。
他扯了扯嘴角,很意外地笑了出来。
从那一天开始,沈放开始戒烟,也开始强迫自己于夜里入睡。
无所在意的人才会不惜命。
“季玩,你还好吗?”
一墙之隔的地方,好像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放的手指抖了一下,未燃的香烟迳自坠地,等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走廊上,握住了那个被称作“季玩”的人的手腕。
他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