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大周末的。”陶西右问。
裴鹤京拿起来一看,是沈岭,随即按下接听。
即使没开免提,但陶西右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沈岭急切的咆哮声,以及裴鹤京微微一顿的身体。
向彭彭不见了。
沈岭衣不蔽体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直到今天十点才醒过来,他一动就觉得头要炸了,长长地“嘶”了一声才坐起来。
眼前的景象与昨夜那场褪色、扭曲的“美梦”残影瞬间重叠。
散落在地毯上的空酒杯,凌乱纠缠的衣物,还有已经干涸的一滩不明液体……
理智回笼,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轰鸣,嗡地一声震碎了沈岭的脑袋。
“彭彭……”沈岭的声音嘶哑破碎,他猛地环顾四周,房间空旷得可怕,哪里还有向彭彭的影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宿醉和药力残留的头痛强烈百倍。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滚下来,顾不上身体的酸软无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浴室、阳台……每一个向彭彭可能存在的角落。
“老婆!”
“向彭彭!”
“操!”
沈岭冲回客厅,徒劳地对着空气咆哮,声音扭曲变形。
没有回应。
只有他自己粗重、慌乱的喘息,和心脏突突直跳的声音。
向彭彭什么都没留下,他用最决绝的方式狠狠打了自以为是的自私的沈岭的脸。
窗外阳光正好,城市依旧喧嚣,沈岭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发冷。
宁津市继裴家事件之后又出了一则大新闻。
原本婚礼只剩下几天的沈冷两家突然宣布婚礼取消。
圈子里议论纷纷,沈冷两家的联姻本就是百利无一害,也不知是出了何等的大问题才会在这么近的日子突然取消。
是出了大问题,沈岭跑了。
沈家为此可是赔了冷家一大笔好处,老爷子和沈大少亲自登门道了两次歉才将事情和平解决。
陶西右滑动手机页面,冷笑着读那些媒体捕风捉影写出来的东西:“传闻沈二少在国外就已有了家庭,被冷家婚前察觉……啧啧啧,真能编!”
“诶,沈岭现在跑哪个省去了?”
裴鹤京翻了翻手机,说:“金照。”
“那挺远。”陶西右又冷笑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裴鹤京不说话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陶西右都会以“你居然帮他说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来堵嘴。
沈岭那天打电话就是让裴鹤京帮忙找人,陶西右没阻止。
“你们找不到的。”陶西右翘着二郎腿,笑道:“彭彭和我不一样。”
后来沈岭才明白过来陶西右这句话的意思。
向彭彭和陶西右的确不一样,如果陶西右跑了,用他的家人做诱饵,他一定会上钩。
但向彭彭不会,向家人本来就对他不好,一旦下定决心一切都不要,那么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在意了。
无所求,便无处寻。
“让他找去吧!”陶西右按灭手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