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奚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手里隐约像是拿着个什么东西,正不甚在意的甩着玩。
人吓人,吓死人。
但她可不敢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殿下,再被您这样吓几次,我看我就可以直接下去问问陆老爷,谁是凶手了。”
少女语气温软,还带着刚刚睡醒的糯音,似是撒娇。
谢从奚将“殿下”这两个字含在唇舌间轻滚了一遍,轻笑了一声。
姜同舒清醒了会,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远处一座屏风将屋子分隔开来,她这边没有窗户,两侧多是书架,角落里似是堆了些杂物,空气中夹着几分阴冷和潮湿。
与其说这里是卧房,倒不如说是个摆了软榻的杂物室。
谢从奚适时开口:“临时冲抵一下牢房,环境比不上平州府大牢,倒是委屈你了。”
姜同舒讪笑道:“不委屈不委屈。”
谢从奚没再说话,而是击了击掌。
早已等候在外的一行人端了一应洗漱用品快步进来,停在谢从奚几步之外半蹲行礼。
谢从奚只抬了抬下巴,她们便懂事起身,绕过屏风,走向姜同舒。
为首的是昨日见过的凝霜,其他几人倒是第一次见。
一行人依次将东西放下,便服侍着姜同舒起身。
姜同舒盥洗之后,凝霜便捧来了崭新的衣裙,姜同舒又回头看了一眼屏风,有些迟疑。
谢从奚八风不动的坐在那,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
“怎么?”
姜同舒赔笑道:“这不是怕污了殿下的眼。”
“确实污眼。”谢从奚嗤道。
那你倒是走啊。
姜同舒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默默翻了个白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谢从奚不走,姜同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她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亵衣,庆幸它是昨晚刚换过的。
自己昨日在汤池中睡着了,想必是凝霜帮自己换的亵衣,又将自己扶到这就寝。
此时凝霜刚给她披上衣衫,正帮她系裙上的带子,姜同舒有心想说一句多谢,但此时人虽好几个,却都是训练有素,除了呼吸声外不闻其他杂声。
姜同舒也不敢贸然出声,只能作罢。
许是怕淮王殿下等久了会发难,凝霜几人的动作异常麻利,不多时便挽好了一个小巧简洁的单髻,簪了一朵琉璃珠花。
几人侍弄完一切后,一齐福了福身,有序退至屋外,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出来。”谢从奚不容置喙的声音传来。
姜同舒扯扯裙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确认不会有不妥之处,这才起身。
刚绕过屏风,就看到稳坐在太师椅上,垂着眉眼的谢从奚,也看清了他手里正甩着的东西
姜同舒随意一瞄,却是心神一震。
是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