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而且我好像没你说的那样,什么妻妾,孩子一堆的。”
那谁知道呢,人都失忆了,香满棠耸肩。
靳玄止见她不甚在意,也不再口头说什么。
其实他不是半点记忆都没,零零碎碎的,都是些杀人的模糊记忆,仔细寻找,好像那些有意靠近他的女人,最后也都被处理了。
不过这些血腥,还是不告诉这位香姑娘的好。
目光中,木桌上氤氲的茶水气上涌,仿佛隔着一层薄纱雾帘。
姑娘漂亮小巧的脸蛋带着些红粉,没有涂脂抹粉,便已是俏丽绝伦,她不再和他说话,拿着针线专注绣着什么东西。
靳玄止轻声道:“在绣什么。”
香满棠头也不抬:“小香包,五文钱一个,到时候拿出去卖钱。”
环顾四下,房屋被她整理的干干净净,但小院确实简陋,他的小恩人家徒四壁,每天还要照顾他,给他买药。
靳玄止欲言又止,本意承诺报恩,等他伤好,必然报答,但空口白牙,平白给人一些空话也是不妥。
突然。
肚子咕噜噜一声,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就难受的很,靳玄止皱眉闭眼,不想说话。
就听旁边脆生生的笑声:“你饿了不早说,不过你得等一下,饭还没熟。”
看他都不愿意睁开眼,香满棠觉得有意思。
大脑划过一句话,有人看上去还活着,实则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笑道:“这有什么,三天没吃东西,不饿才不正常,看你,要是知道我每天给你换药,不得羞死。”
靳玄止错愕:“不是有大夫。”
香满棠直言:“你这伤不普通,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贺闲哥忙得很,白天他能抽空来给你换药,晚上可不会来,你现在虽然醒了,但还不能自己换药,只是肚子饿了就难为情的闭眼,脸皮太薄了,这样可不行,那你最好祈祷晚上能再次昏迷吧。”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靳玄止:“我并不会……”
他并不会因此扭捏,刚刚也不是觉得羞耻,算了,好像也有点……
是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气息,靳玄止身体微微绷紧,努力放空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那身上肆意扫荡的柔荑。
她更是半点不难为情,大大方方的还时不时点评:“你练得不错啊,就是这伤痕,得留疤了。”
靳玄止瓮声嗯了一下。
香满棠拿起手帕擦手:“好啦,哎,别拉衣服,急什么,晾一会儿。”
她动作快,一把拍开他想拢好衣衫的手。
靳玄止闭眼。
香满棠勾唇,没有说什么,收起药品起身离开。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更多的是懊恼,甚至烦躁自己现在简直行如废人,虽然这人那天极力求活,但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行动不便,也是颇为让人有口难言。
白天有意逗弄他脸皮薄,也不过是看他情绪低落,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烛光忽明忽灭,起身离去时,映在墙壁上的妙曼的身影渐行渐远。
姑娘家心思细腻,有心自然可以察觉。
门咯吱一声,靳玄止眼睫微动,侧头,深邃的眸里那最后一抹白色裙边褶皱荡入眼底,如同清水点莲花,花瓣摇曳。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