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重复迈进许多个看似一模一样的空间,和重复进入同一个空间出不去,似乎不是我们的经验能解释的。”
田天突然想到了没有任何异能力,独自在最初那间房间里的崔美。
想起了在她离开房间前,崔美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你和见真姐怎么都找不到线头,然后这些丝线又充满了整个空间,别犹豫,想办法从里面轰出去吧。”
田天这才发现,从刚刚她第一次进入这间房间时,就始终觉得怪异的地方是哪里。
这间困住白见真和田天的房间里,原本应该丝线密布的头顶空间,居然干净得一根鹅黄色无物丝线都没有!
“你不该关门的,或许刚刚没有关门迈进来,还能有办法通过进入其他房间找到出去的办法。不知道崔美怎么样了。”
白见真并没有如田天那样看着空洞的屋顶空间瞠目结舌,而是始终看着门外如镜面般古怪却迈不过去的空间,囔囔道。
·
砰——的大力关上门。
再次打开时,崔美看到的景象也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晕染了浓墨却又一潭死水的扭曲空间场。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在她看过的科幻电影里,如果不小心迈进这样的空间场,幸运的话会掉进不知道哪个时空裂缝里。
运气差的话,直接跟这潭死水般的扭曲空间场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意思?
崔美脑子里都被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填满。
只要想想被无物丝线穿透成预制烤肉串的模样,竟然会有些想笑。
她甚至有时间去担心白见真和田天,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进展,但总不会比她眼前的状况更糟糕了。
至少那两位目前来看,怎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崔美干脆关上了门,她隔着至少十几个郑秋的人头向房间最里面看过去。
床边摇椅上的那个郑秋,是什么样的动作和表情,她什么都看不到。
总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但眼下这间房间,看起来倒是跟抽象派的艺术展厅十分相似。
鹅黄色的无物横贯整个房间,在她头顶交错着。
这是崔美的视线里唯一能够辨别的色彩,这种看着柔软可爱的颜色,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让她完全无法轻松下来,反而紧逼头顶的压迫感,导致整个脊背都僵硬酸痛。
那些几乎站满房间的郑秋们错综着站立,在崔美的眼睛里看来,跟刚脱模没上色的手办无异。
每一个郑秋都看向崔美。
刚刚还在念叨着“杀了我”的郑秋们,在崔美的注视下,终于换了新的台词,此起彼伏着开始了新一轮念经:“我的孩子呢?”
崔美已经找不到刚刚到底是从哪一个郑秋身边,挤到了门口,她随便扒拉出一条缝儿,向着窗边摇椅的方向挤过去。
路过玻璃展柜时,她想起什么停下来,轻轻推走挡住展柜门的一个郑秋,打开个缝隙,从里面掏出来个东西,攥在了手里。
然后才转身继续摸索着往郑秋所在的方向挤过去。
找到了。
摇椅上面的郑秋似乎在等着崔美重新过来,始终看着崔美挤过来的那个方向,却在看到崔美手里攥着的东西时,彻底变换了情绪。
而崔美另一只手,扯着长长一条鹅黄色的线,那是郑秋的无物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