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看过来时,陈君迁站定脚步冲她笑。可她却装作不认识他,继续试衣服去了。
是因为睡前他惹她不高兴了,所以不想理他?
陈君迁愣了一下,忙上前拉她的手,想要哄她:“靖靖,我错……”
“啊!”
他话还没说完,沈京墨像被蜂子蛰了似的,惊叫着一把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去。
翠蝉和朋友立即上前一步,挡在沈京墨身前,厉声呵斥他这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
陈君迁凝眉看向两人身后的沈京墨。她显然被吓坏了,一双微微泛红的圆眼从两人肩头露出来,惊慌地看着他。
看样子不似作伪,难道她不认得他了?
陈君迁大惑不解,既然自己三十六岁的魂魄回到了二十一岁的身体里,那她十四岁的外壳下也该有二十九岁的记忆。
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陈君迁凝望着沈京墨,思绪混乱,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店中有人跑出去报官,而十七岁的傅修远也脚步匆匆地进到店内,不由分说地朝他挥来一拳。
十七岁的少年,远没有后来沉稳冷静,看见心爱的姑娘受人轻薄,又怎能轻饶了他?
傅修远身手不凡,可毕竟年轻,陈君迁虽然没学过武,但在战场上锤炼多年,单凭本能便躲开了他这一拳。
傅修远还想再打,却被沈京墨颤声叫住了:“伯鸿哥哥!我们走吧……”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向她。
沈京墨红着眼睛瞥了陈君迁一眼,扯了扯朋友的衣袖,往外走去,边走边小声解释:“那人看上去不好惹,若是伤着人或是砸了人家的店铺就不好了。走吧。”
傅修远见状不再与陈君迁纠缠,快步跟上去,送姑娘们上马车。
等陈君迁追出门去,他们的马车早已跑远了。
他站在店门外,顾不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看着沈京墨离开的方向,猜想她应该是回沈府去了。
他也该去沈府。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是官府来人了。
陈君迁拔腿便跑,在上京的小巷中绕了几圈,总算甩掉了追兵。
眼看天色渐晚,他从昏暗的巷子里走出来,快步朝沈府走去。
后天就是沈京墨的及笄礼,朋友本想陪她出门逛逛,却不想半道被一个登徒子坏了心情。
见沈京墨情绪不佳,朋友便没有立刻送她回家,先带她去茶楼听了会儿书,又去她最爱的馆子用了晚饭,直至华灯初上才把她送回沈府。
先前在成衣铺中发生的事沈京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哼着小曲走进府中时,迎面就撞见了来请她去前厅的老管家。
“这么晚了,父亲找我有事?”她边走边问。
管家也不大清楚,笑道:“老爷只说小姐马上及笄,是该考虑婚事了。”
沈京墨小脸一红,心中却喜不自胜。
用饭时傅修远没有和她们一起,她还以为他是先行回府了,没想到竟然是来提亲了?
她满脸羞意,低着头往前厅走,满脑子都在想,等下见到他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