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笑够,陈君迁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数名侍卫,每两个侍卫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
四口箱子一一摆开,柳氏用眼神询问沈京墨这是什么。沈京墨猜是他用第二驾马车运来的东西,但她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好奇地跟过去看。
陈君迁让人把箱子打开,几人这才看清,里面全是些御寒之物,从衣物到家什摆设,只要是能想到的取暖的物件,这里应有尽有。
陈君迁对沈饶和柳氏道:“父亲母亲在漠北时,靖靖日日惦记,说母亲畏冷,父亲的腿亦受不得寒。上京也不暖和,府中有些取暖的用具也旧了,刚好换些新的。”
柳氏忙夸姑爷贴心。
沈京墨上前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总算明白前几日他为何突然问她,上京过冬时家里都要置办何物。
这里面有些东西比她用的都要好。
沈京墨抬起头来,小声对陈君迁道:“你倒是会讨好岳父岳母。”
陈君迁“惊讶”地张了张眼:“这不是咱俩一起送的?”
沈京墨笑了:这人不光会讨好岳父岳母,更会讨好娘子。
送完了东西,陈君迁还有事要办,便留沈京墨与父母叙话,独自离开了。
姑爷一走,沈饶紧绷的脊背顿时放松了一些,柳氏更是抛却了那些体面的繁文缛节,拉着宝贝女儿说话去了。
直到天色渐晚,陈君迁忙完了正事,刚好手下也将陈大从陇右接到了上京,父子二人一同登门,与沈京墨和父母共用晚饭。
沈饶与陈大多年不见,少不了要喝上几杯庆祝。陈君迁怕他俩喝多了,只好在旁边陪着。
柳氏和沈京墨不想闻酒味,用过饭后就去了柳氏房中,母女二人关起门来,聊到快二更时,醉醺醺的沈饶才被人送回来。
柳氏接住东倒西歪的沈饶,对沈京墨道:“这儿有娘呢,你快回去看看姑爷醉没醉。”
今夜他们不回自己的宅子,就住在沈府。
沈京墨沿着熟悉的长廊回到自己的闺房时,里面点着灯。
她推门而入,本以为会闻到浓浓的酒气,却不想屋中只有她喜欢的熏香气息。
陈君迁正站在桌边低头写字,手边脚边落着许多用过的废纸。
她将门落闩,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陈君迁笔尖一顿,一手抚上她的手背,侧过脸来问她:“和母亲说完话了?困不困?”
她昨晚没歇好,早上又被他折腾了半天,想必已经累了。
沈京墨把脸埋在他背上,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细微的鼻音:“谢谢你。”
将她的父母接回上京,让他们一家团聚,她以前从不敢想会有这样一天。
陈君迁心头一软,转过身去捧起她的脸:“咱俩还用得着说谢?”
沈京墨眼中的晶莹在烛光下闪烁。
她踮起脚来,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陈君迁却夸张地向后一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警觉地看着她:“明天又是登基又是封后,要早起,你今晚休想碰我。”
沈京墨心头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丝感动,唰的一下,没了。
“你想得美,谁稀罕碰你!”她剜了他一眼,作势要往床上去。
陈君迁笑了笑,这才是他习惯的相处方式。
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指着桌上的几幅字问她:“之前那几个昏君人虽然不怎么样,字写得倒都挺好。我这字拿出去,是不是有点儿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