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谦也是想到,光顾及苏小姐是大户小姐,却忘了她是做饮食生意。别说对口腹之欲要求强,手艺更为独特也是应该的。
她的阴阳坛、水封坛之法,叫人啧啧称奇,京都许多人都想学了去,却只能学到个皮毛。
兴许让她来更好些。
裴怀谦看着她的动作,见苏鹤龄当即便蹲在地上,毫不在意地将衣裙一卷,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
裴怀谦刚想转过头,又意识到告诉自己太刻意,只是做鱼而已。
于是又将目光淡淡撇了过去,落在那条大肥鱼上。
苏鹤龄掐住鱼的两鳃,拎起来翻了个面,啪地甩在地上,干净利落地拿起车夫的刀,往鱼腹上来了一刀。
这干净利落的一下,别说老三惊了,苏鹤龄自己都惊了。
她拿起这把沾血的刀,翻来覆去看了看,眼里都亮了:“这么好的刀,哪儿买的呀?”
她舞弄的姿势太大胆,还在空气中挥了几下,老三眼睛一瞪,差点扑上去护住——
我的个大小姐,这可是神兵利器!别划着你了!
裴怀谦和石轮面色也变了变,甚至动作已经要起身过去阻拦,伸出了手……
苏鹤龄突然停下来了。
老三见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刀身,这才松了口气,说:“……呃,家传的。”
苏鹤龄“哦”了一声,稍微有些遗憾,“家传的啊……”
老三这口气还没松完,苏鹤龄就转头继续不甘心地问:“多少银子能卖我?”
“你别怕,我绝不强买强卖,我还是颇有些积蓄的,当然若你要实在不肯那就……”
这么利的刀,只怕用来防身好得很,就是有人追上来了她一捅,张太傅公子来了她一捅,那太子来了,她再一捅……
老三瞪大了眼睛。
而后,越过她,求助地看向太子殿下的眼睛。
这要怎么掩饰过去?
太子也愣了。
片刻,他平静地说:“这是老三家传的刀,有些感情的,只怕不好售与她人。”
苏鹤龄有些遗憾。
“那好吧……”
裴怀谦又看了看她失望的表情,还有失望地剖着鱼的那双手,又说:“……不过,我这里倒是还有一把刀,也颇利落,可堪一用。”
随后转头,对石轮说:“去把那个绿匣子拿出来。”
这下换石轮和老三瞪大了眼睛。
什么匣子?
您是说,那把,陛下赠您的,金乌双极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