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大队长家刚吃过饭,山子正在廊下洗碗。陈媛媛说明来意,大队长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交给他们。“这是我爷爷亲手画下来的矿洞地形图,他曾说指不定哪一天,我们会用得到。”纸张看起来很有年头,不过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见。陈媛媛凑到煤油灯下仔细地查看。纸上弯弯曲曲地画着几条粗细不一的线。“大队长,能给我讲讲关于那个矿洞的事吗?”陈媛媛轻声问道。大队长拿出烟丝,填进烟枪,悠然地吐出一丝烟圈,“有什么不能讲的,只要能对你们有所帮助就好。”“关于这个矿洞的事,我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小时候听他讲这矿是京城来的商人雇人开采的,当时雇的人可多了,有百十号人。”“矿洞里确实挖出了矿,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工人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可是,后来黑心的老板,为了多出些矿,强迫工人们把矿洞挖深。”“他们没有经过周密的计算,又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雨水渗透进来,矿就塌了。”陈媛媛心中一紧,“埋了多少人?”“三十多个青壮年啊!全都埋在矿洞里面了。”大队长的声音低沉。每当想起那个场景,他就都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有的人遗体都没有挖出来,老板连夜跑路了。可怜了他们的亲人。”大队长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重。陈媛媛和霍夫曼教授一阵沉默,被埋在里面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悲剧不过如此。一阵寒意爬上陈媛媛的脊背,她想到了今天的塌方。如果不是大队长及时赶来,被活埋的就变成他们了。一阵沉默后,陈媛媛问道:“后来就没人再去开采了吗?”“谁还敢去呀?”大队长吐出一口旱烟。“老人们都说那个矿洞被人诅咒了。解放后,政府派人过来查看,也觉得棘手,没办法安全地开采。”抽完一袋烟,大队长磕了磕烟枪,接着说道,“这个矿洞就这样被人遗忘了。”霍夫曼教授,拿起地图仔细地查看。他指着其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说道,“这可能是矿藏的走向。”霍夫曼转头问大队长,还有没有别的资料。陈媛媛在一旁翻译。大队长摇摇头,“没有了,这些东西都算四旧,这张图还是我偷偷藏下来的。”“大队长,”陈媛媛突然想到什么,“不一定是地图,账本、日记之类的有没有?”经过陈媛媛这么一提醒,大队长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个爷爷留下来的箱子从来没有打开过。大队长转身进屋,抱出一个褪了色的樟木箱子。箱子打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有几件旧衣服、一把锈蚀的小刀、几枚民国时期的铜钱,还有一本用油布包裹的小册子。陈媛媛小心地翻开那本册子,纸张已经发黄变脆,字迹褪色了不少,但仍可辨认。“是日记!”陈媛媛轻声读了起来,“民国三十七年初一。”大队长的爷爷用朴实的语言记录着当时发生的一切,当天出了多少矿,哪个工人领了多少工钱,谁家的孩子生病了……直到七月中旬,日记忽然沉重起来。“七月十五日,阴。东家突然让增开新的巷道,工头不同意,说里面危险,可能会出人命,但东家执意要增加,还说要扣工头的工钱。”“七月二十七日,晴。新巷道已经开出了三十尺,中午大石头掉落下来,砸断了王二的腿,工头说太危险,不能再推进了,东家不同意。”“八月三日,大雨。雨水渗透进了矿道,工头再次警告说危险,不能再开采了,东家大怒,说要把工头换了。我心中感觉很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八月廿六,字迹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大雨倾盆。东家却强迫工人们下井。中午的时候,南巷传来巨响。真出事了!塌了!全塌了!我帮着抬出七个,其余都……,东家不见了,要怎么办,怎么办?”“典型的资本家行为。”霍夫曼教授说道,“为了钱枉顾人命。”陈媛媛发现箱子底下还有一张,被精心保存的纸张。她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更加细致具体的矿藏草图。霍夫曼教授看着草图若有所思。“富矿,应该在西北侧而不是东边,我们今天彻底弄错了方向。”大队长连连摆手,“那边可不能去。”“我听我爷爷讲过,那边出过好几条人命,工人都绕开那个矿洞,进去的人九死一生,几乎没人活着出来。大家叫它‘鬼门关’。”陈媛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队长,你爷爷的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工头,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工头啊?”大队长皱着眉头回忆到,“哦,好像是王海生的舅舅。”“我们能见见他吗?”大队长又带着他们去王海生家,他家比前面大队长带着他们去的那几家也好不到哪去。一间低矮的茅草屋,看上去逼仄又黑暗。大队长口里的王海生已经八十多岁了。他们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口纳凉。“王大伯,这位是来帮村里找矿的霍夫曼教授,想找你了解一下,后山荒废的那个矿洞。”一听那个矿洞,老人就急忙摇手道:“那里晦气,不能去,不能去,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陈媛媛笑着道:“爷爷,你要相信我们,这位霍夫曼教授是顶尖的地质学家和冶金专家,他不远万里来到华国,就是为了帮助我们开采矿藏。”“一个外国人都能做到这一步,我们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你说是吧?”王海生叹息一声,“我是为你们好,那个地方很危险,据说是被诅咒了,只要进去的人,都无法好好的出来。”“你只管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会小心的。”陈媛媛笑着说道。:()七零退婚后,大小姐为国效力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