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他说我们没钱给他吗?”
“我说了,他说他不要钱,还给我们钱。”
“不要钱?!怎么可能?”妇人奇道:“哪有乞丐不行乞的?”
“那人说他相公病重了,想借我们的药壶一用,顺便要点吃的,作为交换,他愿意给我们十文钱。”
房屋主人说:“我嫌麻烦,就没答应。”
女主人闻言,顿了顿。
雨越下越大,将屋外的乔清宛浑身都沾湿了。
乔清宛只觉自己从来没有活的这般狼狈过。
其实他大可不必做到如此,但他心中尚且还有良知,只知他此刻若不豁出去,武思忧就没得救了。
雨水将衣袍浸泡的湿透,刺骨的冷意从皮肤一路往骨髓处钻,乔清宛冷的浑身发抖,膝盖也跪的刺痛。
但他依旧没有离开。
房屋的女主人见他如此执着,犹豫了许久,抬头看了看天,只觉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想了想,便道:
“雨下的这么大,他若是倒在我们家门口,到算是我们的罪过了。”
男主人道:“娘子的意思是?”
“把药壶借他吧。”
女主人道:“再将牛棚借给他们避雨。”
男主人思考了半晌,点了点头,“好。”
言罢,他便转身进屋,拿了一把伞,撑开挡住瓢泼大雨,走进雨中,来到乔清宛面前,抬高声音道:
“我娘子心善,将牛棚借给你们避雨,你带着你相公进来吧。”
雨声太大,乔清宛第一遍还没听清,在得知房屋主人愿意让他们进来避雨之后,登时欣喜若狂。
“多谢!”
乔清宛信守承诺,将十文钱交给了房屋的主人,随即返回桥洞,艰难地将发烧昏迷的武思忧背起来。
武思忧随着难民来到此地,吃不饱穿不暖,人很瘦,但乔清宛仍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腰都快被压断了,才把他拖进牛棚里。
牛棚还在漏水,滴滴答答往下渗雨水,落在两个人身上。
牛棚地面上铺着稻草,牛粪很脏很臭,顺着风一阵一阵地往乔清宛和武思忧的脸上扑。
乔清宛快被臭晕了,忍着想吐的欲望,将武思忧放到牛棚的一角,用稻草铺盖在武思忧的身上,防止他受凉,才拿着药,借了主人家的厨房,开始给乔清宛煎药。
中药很难煎,乔清宛足足熬了快要一个下午才熬出来,用碗盛了,给武思忧端去,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下。
此刻临近傍晚,雨也停了,四处炊烟升起,主人家的厨房也生起了柴火。
饭菜的香味一阵一阵地往乔清宛的肚子里钻,他饿的头晕眼花,要不是从小到大深入骨髓的礼仪在潜意识里克制着他的行动,他早就冲进主人家大吃一顿了。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
武思忧半梦半醒之间,也被饭菜的香味饿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人还未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嘴巴就自动问道:
“什么味道。。。。。。。好香啊。”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入目是乔清宛的脸,下意识道:
“娘子,你是不是给我做好吃的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乔清宛为了救他,在雨里泥里进进出出,闻言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