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你就是坑了我七文钱。”
武思忧见他不承认,急了,生怕旁人把他和他的娘子认成撒谎精,于是大叫道:
“你说寒浆要十文钱一瓶,我才给你十文钱的。后来我才知道寒浆只要三文钱!所以你不是坑了我七文钱,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议论道:
“好黑心的店,寒浆竟然卖十文!”
“下次不来这家店买了,吓人。”
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阿民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人越多,他越不可能承认:
“我没有!你有证据、有证人看见我卖寒浆卖了你十文吗?如果没有,你这是污蔑!”
“你!”武思忧早上没吃饭,现下更是被气的肚子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和他面对面对峙道:
“你让我给你十文钱,又嫌弃我脏,还不肯直接用手接过,让我放在地上,你用帕子接过的。”
他说:“我还记得帕子是白色的,上面绣着柳叶纹!而且用的时日应该很久了,中间泛黄!”
他话音刚落,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伙计忽然脸色一变,将视线投向阿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你胡说!”阿民也有点慌了,左右查看一圈,拿起店门边的扫把就朝武思忧打去:
“你个乞丐,竟然在我吉春堂门口闹事,看我不把你打出去!”
言罢,他用力在武思忧的身上打了一下。
武思忧被他打的痛叫一声,拔腿就跑。
可他左腿受了伤,本来就跑不快,跑着跑着还摔倒了,阿民见状,不肯放过他,扫把在武思忧的腿上又恶狠狠地砸了一下,刚好砸在伤处,武思忧惨叫一声,眼泪和鼻涕一同冒出来,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这幅样子又惨又滑稽,但没有多少人同情,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戏谑心态,看着跛脚乞丐被阿民追的抱头到处乱窜,甚至还在武思忧摔倒的时候,爆发出哄笑声,那几个巡街的官员估计也觉得好玩,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将一个乞丐的死活和委屈放在心上,留下来,也只是为了看热闹而已。
在场只有乔清宛没有笑。
他脸色微变,赶紧上前,扶着武思忧的肩膀,用身体挡住阿民: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我的相公!”
阿民已经打上头了,加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制止他,甚至还在笑,自认为得到了鼓励,便没有把乔清宛放在眼底,甚至嚣张地伸出手,抓住乔清宛的肩膀,仗着男人的力气比双儿的大,他直接把乔清宛往旁边一推:
“臭婊子,滚!”
乔清宛没有防备,被推的向后倒,跌坐在地上,头磕在了台阶前面。
他两眼一黑,额头瞬间淌出血来,加上早上本来就没有用餐,头昏眼花,这一磕让他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趴在台阶上,当即昏死过去。
武思忧见乔清宛受了伤,台阶前染上血迹,眼神瞬间一变:
“。。。。。。。。娘子!”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看着乔清宛躺在台阶上生死不知的模样,脑海中又莫名浮现起上辈子乔清宛倒在地上流血死亡的模样。
血。。。。。。。。
娘子又流血了。。。。。。。。。
武思忧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指甲在地面上用力划出血迹,忍着左脚被打伤的剧痛,在阿民一下又一下的殴打中,慢慢爬起来。
周围的人都没有想到他能爬起来,惊讶地看着他,众人交头接耳间,见武思忧转过头来,眼角都是泪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阿民,随即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武思忧像是一头陷入狂暴和绝望的狼一样,猛地扑过去,用力将阿民扑倒在地上!
“砰——”
“霍!”
周围因为武思忧猝不及防的动作,变的哗然一片。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前看,生怕错过一点热闹,只见刚才还被打的跪地求饶痛哭的跛脚乞丐此刻正坐在阿民身上,伸出手,几乎使了吃奶的劲儿,用带着血迹的手用力掐着阿民的脖颈,掐的阿民青筋直冒双眼泛白,眼球几乎要鼓出眼眶。
即便如此,武思忧犹不收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衬的他面容愈发狰狞可怖,连说话的语气也低沉吓人:
“你竟敢伤我娘子。。。。。。。。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