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他经纪人杨天宇的声音,“小言最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听说你出院就回了老家,我好歹是你经纪人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还有前段给你打的电话全是拒接。小祖宗,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啊?玩消失是怎么个事?”
林初言把手机拉远了些,他从出道起就是经纪人杨天宇带他,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脾气急了点。
“抱歉啊,杨哥。前段时间可能状态不太好,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林初言真的无辜,挂他电话的应该是原身,锅全给他背了呜呜。
“行了行了,你状态现在好点了吧?”杨天宇不是特意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的,他找林初言另一件重要的事。
林初言嗯了一声,又听见杨天宇继续道:“上次你出事之前拒演过一个本子,还记得吗?叫……《豪门风云之血海深仇》,鹅台的年度大戏。”
林初言:“……记得。”他可太记得了,简直就是亲身经历!
旁边有人跟杨天宇说话,所以他加快了语速:“这样,你明天飞过来一趟京城,这个编剧老师想当面见一见你。机票我叫助理给你订了,他去给你接机。”
林初言还没反应过来,“啊?去京城?”他都已经拒演了为什么编剧还要见他?
杨天宇学他“啊”了一声:“人家这是对你还有意向呢!啊什么啊,赶紧收拾收拾明天过来。想想这可是鹅台的本子!说不准这把你就火了!”
林初言隐约听见外面的关门声,心底也窜起一股无名火气,狗血编剧要见他是吧,行!他倒要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打完电话林初言就睡不着了,推门出去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厨房里也静悄悄的。
走过去才发现桌面上留了张纸条和一些现金,原来刚刚的关门声不是错觉,他妈妈已经走了。
林初言把纸条和钱收好放在抽屉了。
从之前的梦境里看出来,原身很渴望母爱,这也是他为什么擅自出院回渝城的原因。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他妈妈,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去剧本世界,就当是妈妈留给他的。
助理很快给他发了航班信息,明天一大早他就得赶去机场。晚上他收拾了个简单的背包出来,把妈妈留下的抄手煮了一份,吃饱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老房子隔音不太好,林初言听着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抱紧他拿来充当大反派的枕头,吸了吸鼻子。
“晚安,老公。”
……
奢华住宅顶层,空旷昏寐的客厅里此刻空无一人,而墙壁上的巨幅投影幕布正在播放视频。
镜头晃动,屏幕里出现一张漂亮的脸,杏眼眯起,眼角的褐色泪痣闪过:“……老公、看这里。”
紧接着画面切换,落日余晖从窗外透进来,男人英俊立体的脸忽然凑近,笑意明显:“老公在。”
下一段视频切入,依然。晃动的镜头,画面的主角是同一个人,这次拍视频的人没有出镜,只有甜甜的、磕巴的画外音:“就是、拍你——”
走廊尽头的房门紧闭着,窗帘被拉得很紧,没有一丝光芒透进来。只有仪器运转的蓝色微光。
房间里很安静,桌面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信息电话一条条弹出来。周榷之却充耳不闻,像雕塑般坐在椅子上。
他刚刚给林初言擦洗过身体,每一寸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了舒适柔软的家居服,看起来乖得不行。
头发两个月没剪了,有些长,周榷之帮他整整齐齐地捋到了耳后,露出一双乖巧白净的耳朵。
因为很久没见过阳光,林初言像一尊漂亮、易碎的玉像,在昏暗中也白得晃眼,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心跳微弱,但至少还活着。
周榷之俯身过去亲吻他的小哑巴,如同每一天缠绵的清晨午后夜晚,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有时候他会故意咬他的唇肉,耳坠,想象着身下人睁开眼睛,眼底笼罩着云雾,委屈又小声地喊疼。
然而一次都没有。
林初言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连睫毛都不曾颤动过一分。
周榷之闭了闭眼。疼痛得早已麻木的心脏又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过。
他的手指抚摸上那颗泪痣,渐渐移到被吻过的、湿润的唇,声线缱绻:“小言喜欢这个新房子吗?”
……
大概因为习惯被周榷之抱着睡,林初言回到现实世界后睡眠不太好。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最后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