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眼皮半垂,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点。林初言觉得他心情挺好的,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下。
周榷之收敛表情:“怎么了?”
林初言没再多想,摇摇头,动作很轻地给他解开扣子。
脱了衣服他才发现周榷之手臂、肩膀处也有淤青,而且面积还不小。林初言心里愈发难受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擦药,得先洗澡。
林初言目不斜视地大反派的裤子也脱了,牵着他的手跨进浴缸。
温水浸过胸口,林初言让周榷之把受伤的手搭在高一点的浴缸沿,自己拿毛巾给他认真擦洗。
先从他的脸开始,眉眼鼻梁脸颊……林初言凑的很近,一点点描绘他的轮廓。
忽然想起周姨说过的话,林初言手指沿着周榷之的额角鬓发摸进去,果然有一道凸起的疤痕。
大反派手指动了动:“是有人告诉了小言什么吗?”额头的伤是陈年旧事,只有家里的老佣人知道。
林初言收回手,点点头:“周姨。”
周榷之笑了笑:“小言今天和周姨聊了?很多东西?可不可以说给老公听听?”
林初言本来是想说的,但是记起他能听见自己心声,又把嘴巴闭紧。【反正心里我想什么你都会知道,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我呢?】
周榷之单手撑起身体靠近,浴缸里水声流动,眼瞅着就要把包扎好的伤手打湿,林初言吓得把他按住:“别、乱动。”
大反派很听话的不动了,摸着林初言脸颊:“小言还是介意吗?”
林初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介意肯定是介意的,但是也没有说厌恶到要分手的程度。
恰恰相反,他还是很喜欢周榷之的,就分开这么一天他都觉得难过。见了面就忍不住黏在一起。
可又做不到坦然接受,毕竟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像透明人一样,确实很难接受。
不过林初言仔细想想,这个事情好像不能怪罪在周榷之身上。读取心声这种金手指听起来很爽,但是时时刻刻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会很吵吧。
半晌,林初言抬头:“难受、吗?”听见心声的时候。
周榷之眼底闪过暗哑的光,沉声道:“会,他们很吵。”
不仅仅是吵,待在人多的环境里会头痛欲裂,人心是最险恶的,心声更是丑陋。
林初言心想果然是如此,难怪管家和周姨说过,大反派不允许任何佣人擅自上楼,他嫌吵闹。
那时候他还不懂为什么,现在终于破案了。
林初言又问:“我呢?”
周榷之抚摸着他沾了水珠的泪痣,指尖滚烫:“不会觉得吵。反而会觉得每天都听不够。”
哪怕只是短暂分开,他也迫不及待想要见面,因为只有听见小哑巴的心声才会觉得安心。
“小言开心还是难过,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老公都想知道。”周榷之庆幸自己有这项能力,哪怕林初言介意。
“噢。”林初言耳朵有点红,拧干了毛巾挂起来,“不会、尴尬?”
他天天对着大反派的胸肌喉结流口水,本人听见不觉得很奇怪吗?
周榷之轻笑一声:“很可爱。”
他老婆单纯得像只小绵羊,给他递刀都不敢用,更别说对自己发花痴这点小爱好。
水温有些凉了,林初言赶紧给他拿了大浴巾擦身体。经过某个关键部位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等等。林初言一抬头看见周榷之压抑不住的唇角,他的黄色废料又全被人听去了……好丢脸。
周榷之贴着林初言脸颊,呼吸灼热:“小言别的地方很厉害。”
“……”谢谢夸奖,有被安慰到?
林初言觉得耳朵有点痒,他这个位置很敏感,以前他们亲密的时候大反派很喜欢舔吻这里。
这会儿情况不太适宜亲热,但他考虑到大反派作为伤患的心情,到底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