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断档情况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我国每个人自出生起,所有信息都会被详细记录在案,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大面积的缺失。
带着满心的疑惑,中年男人翻开资料的下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宴泠昭就医的相关证明。
时间线从四年前开始。诊断结果是:认知扭曲,患有精神分裂症。
那怪不得青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精神病院。
中年男人示意张教授的助手打开房间通话系统。
房间里,宴泠昭问完自己是不是因为犯事被送进来的后,安静等待着回应。大约过了半分钟,才终于得到回答:
【“是的,你袭击了无辜路人。”】
宴泠昭怔住。尽管他有过这样的猜想,但当这个猜测真正得到验证时,他的心情还是不由得沉重起来。
沉默片刻后,宴泠昭抬起头,问:“对方受伤严重吗?我可以赔偿。”
【“不严重,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有受伤。”】
宴泠昭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那就好”随后,他垂下眼眸,迟疑的问:“那我还能出去吗?”
【“看情况。还有——”】
“什么?”
【“鉴于你情况特殊,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一声惊呼,来自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着“咔”的一声,对话中断。
第三个声音了。
多人会诊吗?
宴泠昭默默的想。
房间外,气氛略显紧张。
一名实验人员满脸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中年男人:“朱先生!你是打算把真相告诉观察目标?!”
被称作朱先生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朱德宏,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嗯,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判断。”
实验人员急得额头上冒出细汗,连忙摆手,言辞恳切的劝说道:“可观察对象目前状态并不稳定!而且,要真像是张教授所说的那样,他被诡异附身,你把真相告诉他,不就等于让诡异也知晓了吗?”
朱德宏神色依旧镇定自若,语气平和的说道:“世界上有没有鬼,诡异自己不清楚吗?”
说话的那名实验人员一时语塞,哽了哽,喃喃道:“那万一诡异不希望宿主知道自己的存在,反手杀了宿主怎么办?”
朱德宏目光深邃的看着房间里的青年,语气沉重的回道:“有些事是必要的牺牲。”
——若真如张棋民所推测的那样,那么,青年已然成为了眼下唯一仅有的、最重要的“试验品”。
对等的,只要青年提出的要求不会对国家、社会以及他人造成危害,他都会全力满足。
其实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和青年身份互换
在巨大的时代洪流下,有些时候不得不做出个体的牺牲,以此来换取群体的生存与发展。
朱德宏深吸一口气,叫张教授的助手再次打开通话系统,然后,把一直以来对普通百姓隐瞒的真相,毫无保留的全告诉了宴泠昭。
宴泠昭安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到逐渐变得毫无波澜。
他怀疑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有病,他是分裂的话,那对方就是幻想。
朱德宏察觉到了宴泠昭的不信任,略微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实际上,你应该并非是得了精神病,而是看见了世界真实的一面。”】
【“你所说的半夜两点敲击水管趴在窗外的男人代号“水管工”,两天前被我们的侦查小组清除”】
“嗯?”
朱德宏正说着话,冷不丁被宴泠昭一声带着疑惑的鼻音打断。他当然可以继续往下说,但宴泠昭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朱德宏停住话语,问道:【“怎么了吗?”】
宴泠昭:“我说的那个人闯入我家,我报警了,亲眼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的。”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宴泠昭怀疑的想。
不对,本来就不是。他们谈论的都不是一个“物种”。他说的是人,对面说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