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喝完粥,我还要收碗呢。”
朱淇听到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挪动声还有吞咽声,也放心了一些,她叹了口气:“我知道要不是我来了,你也不会参加这两场比赛,要是你真被传染了……我……”
肯定会负责的!
朱淇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句有点儿中二的话。
宋临州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那也是我运气不好,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我被传染了?”
“你要不来就肯定不会被传染。”
“你不是这种会一直考虑以前如果如何的人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继续往前走,如果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还会过来。”
朱淇靠着门,看着天边逐渐开始缩小的雪幕,喃喃道:“是啊,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前世的她,35岁去世。
这辈子的35岁,她会做什么呢?
在那一天,她应该很幸福吧。
一定会的。
朱淇刚想问他喝完没有,结果一回头,听到房间里咣当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她也没管,趁着宋临州不注意,“哗啦”一下拉开日式推拉门。
房间里还亮着灯,房间角落里还放着队医留下来的各种退烧药和预防药,门口的粥喝了一半。
宋临州半跪在衣柜前想拿件外套,怕朱淇在外面坐着冷。结果睡了一天身上没劲儿,不小心拽倒了衣柜上面的行李箱。
看到朱淇俯身钻进来,宋临州伸手死死捂住自己口鼻,声音也模糊不清地叫朱淇出去。
朱淇看他精神状态还挺好,虽然前世距离非典记忆很久远而且当时她在江淮技校上学、非典没有扩散到江淮省,这辈子又因为被隔离在仁川没有见过非典发病的症状。
但她是经历过新冠的人,也算稍有了解。
宋临州脸上的烧红也散了不少,看额头好像还出了一点汗,眼睛也有点神采没有病恹恹的意思。
朱淇不退反进,想伸手摸摸宋临州的额头。
他反应还挺快,伸手拉住朱淇的手腕,右手继续捂着嘴巴:“你快出去……”
“你好像不烧了。”朱淇感觉他手掌挺有劲儿的,掰了半天没掰开。
宋临州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道自己烧不烧,刚才队医过来给他又量了一下好像是说体温降了一些。
如果这才一天就退烧,那肯定不是非典。
朱淇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一半。
但具体还要等明天的检查结果。
宋临州本来就很白,皮肤很像现在这个年代特别推崇的奶油小生,但是体脂率低就显得整个人很精瘦。
病了这一天感觉掉了点儿肌肉,眼睛都变得深邃了。
看着朱淇的时候,说不出来的可怜兮兮。
朱淇也没管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摸到了一层密密的薄汗和自己手心差不多的温度。
“好像真的退烧了。”她有些惊喜,满屋找。“体温计呢?”
“箱子里。”宋临州眼神示意了一下。
朱淇看到被放在角落的医疗箱,里面有一根水银体温计,她拿起来在手里晃了两下把水银晃到最初的地方后又挪到宋临州旁边,伸手撩开他身上的衣服把体温计塞进去。
宋临州在这一刻觉得朱淇好像把自己当成秦小八了,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不见外。
反而是他扭扭捏捏,捞着旁边的被褥往自己身上一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
一个好消息。
宋临州确实体温恢复了正常。
第二个好消息。
日本那边儿的人也打电话说当天起烧的人都没有非典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