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责任心,只是觉得前面有人顶着不需要自己,所以有一点点泄气而已。
这种心情阿水曾经也有过。
以前和暴暴都跟着徐指导的时候,看着徐指导对暴暴那么上心,一天三训,每一次训练的三个小时里面有两个小时都放在暴暴的身上,剩余的才会分给自己和其他成员,阿水偶尔也会有一点失意的情绪。
当然了,这种情绪只是一点点。
阿水心里也清楚暴暴当初是带牌进队,如果自己是教练的话肯定也会大力培养这样的球员。
只是作为运动员,谁不希望是自己最后站在领奖台上的呢?
秦小八看到阿水来安慰自己,也不像以前小的时候那么嘴欠了,他看着身边这个可以称之为和自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阿水,突然很正式的询问:“我怎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家人来看过比赛,你不在意他们对你的看法吗?”
说来也奇怪,阿水的父母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虽然说阿水家里不缺钱吧,但是阿水不管怎么说也是拿了世运金牌的人。
猫猫的父母在知道猫猫打完比赛之后,也会千里迢迢的跑到国家队来探望。
哪怕是这一次没有参加世运比赛,但是一起跟去了莫斯科陪练的球员在回来之后也和家里人大谈特谈,觉得自己能为这一次国乒赛夺得六金奉献一份力量,非常高兴。
但是阿水从来没有和家里人通过电话,也没有听到阿水家里人的称赞和鼓励,更没有见过阿水的父母来过国家队探望。
阿水过年的时候也不想回家,说是父母都不在沪海,自己回去也就只能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住。
但是爷爷奶奶他们还有别的孩子,一大家子都是叔叔婶婶还有叔叔婶婶的孩子们,她自己就显得像个外人一样,回去也很没意思。所以刚进国家一队的时候赌球输钱,不好意思问家里人要钱也是因为不怎么能联系得上自己的父母,又不想问爷爷奶奶要钱。
阿水有好几次开玩笑,说自己幸亏当初选择了练乒乓球,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省队然后又进了国家队,能够一直待在外面和很多队友们一起生活,不然的话父母赚了再多的钱,自己也是寄人篱下罢了。
她摇头:“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打乒乓球能拿到什么成绩,他们的眼睛里就只有赚钱。”
“怎么会这样?”秦小八觉得不可理喻,“你好歹也是家里的独生女,而且你父母就算生意再忙,也总要看新闻的吧。就算不看新闻,但世运会这么大的赛事肯定也会知道的吧?哪怕是不关心你的成绩,在外面做生意吹嘘的时候总要说一说自己有个闺女,现在在国家队打球打的还不错,而且还参加了世运会,拿了两枚金牌呢吧?”
阿水摇了摇头,笑容灿烂:“无所谓啦,我打球是因为自己喜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个人价值,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秦小八微微颔首,伸手摸了摸阿水的手:“不错不错,说话还挺有哲理的,你长大了。”
“滚开,你这汗津津的手别摸老娘!”
阿水伸手把秦小八的手打开,秦小八手掌一摊开发现掌心里有一道血渍,吓了一跳。
“你哪儿流血了?快给我看看!”
“没有啊。”阿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了两滴血,把手掌摊开的时候发现自己食指和中指的表皮在流血。
这段时间练球练得太凶了,手上磨出了不少的血泡,刚才不小心被挤开了。
乒乓球运动员的手掌很粗糙,到处都是老茧。之前朱淇练球的时候也磨破过血泡,从那以后很多人的包里也会带着一些创可贴。
秦小八拿出一瓶没拆封过的矿泉水,帮阿水洗掉手掌上的血渍,然后找了一圈没翻到毛巾,阿水只能先往自己的外套上面蹭。
秦小八给阿水包上手指的时候,看着阿水手指上两条创可贴,开始仔细琢磨阿水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说我姐现在把自己该拿到的荣誉都拿到了,15岁最年轻的金王座,21岁最年轻的大满贯。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需要再被谁认可了,她为什么还这么拼啊?”
“为了国家队呗。”阿水说。“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目前肯定没有办法实现像她那样的成绩,暴暴要是不拼,女队后面还有谁顶的上来啊?而且……”
阿水觉得朱淇的心魔还没有彻底被放下。
只要不退役,比赛就是永远打不完的。
但阿水走的时候没注意,她把自己的外套顺势放到了秦小八的球包里。他们俩这次报名了世冠杯的混双,在第二天比赛的时候刚好碰到的是日本队的两个新混双,因为阿水手上有血泡比赛打得非常艰难,差一点被日本队翻了盘。
朱淇在导播室里看得也是惊心动魄。
秦小八和阿水虽然也组过几次混双,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给自己做陪练,以及混团的时候搭过几次。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以混双的名义参加世界级比赛,朱淇有预感,如果他们俩搭的不错的话,未来是有可能取代自己和宋临州,参加下一届世运会。
比赛持续了三天,几乎所有赛事都打到了最后一场决赛。
猫猫这次在世冠杯里的表现非常不错,似乎没有受到腰伤的影响,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保守治疗起了效果还是又打了封闭针。
佐佐、佑佑第一次参加世冠杯,也是作为这次练手比赛,有点可惜,只打进了八强。
年轻球员还需要继续历练。
但好在女单和男单都守住了,猫猫喜提第二次金王座,男单那边是宋临州和日本的松风一斗打进了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