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届世运会冰球半决赛里,德国和大俄现场打了起来,冰面上全是血。
听说大俄这次派出来的一个冰球手之前给总统当过近身保镖,比赛的时候踉踉跄跄,谁都追不上。一开打了直接把球杆一扔往人群中间扑,一手拎一个,把德国的日耳曼两个大胡子男打得满地找牙。
朱淇前世也很喜欢看冰球比赛,但她不怎么了解冰球,偶然间跟俱乐部的球员们过去欣赏了一场“冰上竞技”,然后就爱上了这项“优雅”的运动。
很多喜欢看体育竞技的观众,其实骨子里都有一种想要释放的野性,特别喜欢看到人体极限的碰撞。
冰球比赛可以打架,但只能一对一且不能使用武器,对方倒地之后就不允许再攻击。冰球裁判也会立刻化身散打裁判,在旁边控场顺便看到有人打上头了赶紧去拉着。
有的俱乐部甚至会直接养打手,只要看到有人摔球杆就一拥而上开始打。
美国联赛可能存在“打”表演赛的情况,为了增加收视率。赛场上打得你死我活,一结束就被拍到勾肩搭背去喝酒。
但大俄揍三德子肯定是认真的。
毕竟联合国就是为了三德子和小本子,这两个二战入侵国、战败国建立的。
听队里其他几个去看了的小孩说,一开始看“溜溜”球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脑袋犯困,一看到有人扔球杆,全场观众们都沸腾了。吹口哨的、鼓掌的、欢呼的、咂酒瓶的,放香槟的,导播甚至直接放了《喀秋莎》。
乌拉为号,冰球场门一开,飞进去几个不知道是运动员的还是什么的但是看体格不一般。
代打正在连接,刺刀见红,冰球变群架现场。
朱淇还纳闷呢,怪不得等进场的时候看到医务人员抬着一群人走来走去的。毛子医生们熟门熟路的,估计早就在赛场旁边等着了,她还以为是拳击比赛拉下来的伤员,但是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拳击比赛比乒乓球决赛要晚开始。
这可比谁得了金牌还有意思。
朱淇要是在场,她高低地喊一声:“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①”
现在那群看完冰球比赛的观众们又赶着过来看乒乓球女单了,虽然乒乓球比赛不可能见血——但是打急眼了说不定也有一些不错的极限对拉。
朱淇一进场就看到了观众席上冒着好多个黄脑袋,蹬着五颜六色的眼珠子,期待着一场能不逊色于冰球的暴力美学。
在原香进场的时候,聚光灯照射在她那新剪的板寸头上,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一改昔日的甜美形象,变得更加锐利和张狂。
几天前打混双的时候还不是这个发型呢。
怎么突然不知道跑哪儿理了个发?
场上的小孩们看着,总觉得好像这次的在原香有一种杀气腾腾的即视感。
尤其是阿水,略微担忧:“暴暴之前说,在原香是日本的什么……‘人造神’、‘外貌大使’,是日本为了宣传他们的乒乓球文化塑造的什么‘美女球员’。现在怎么自毁形象的……”
以前的在原香不管走到哪儿,给人的感觉都有一种邻家妹妹的亲切而又活泼的形象。
打混双的时候,这姐还把自己的娃娃头烫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内扣小卷儿,一副要来莫斯科世运会出道的样子。
结果现在全部贴着头皮推平,乍得一看还以为刚从少林寺出来的,和当初秦小八第一次去军管所军训剃的头没有什么区别。
在原香登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显。
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朱淇和她双目对视的时候,看到了她眼睛里猩红的血丝。
血丝从眼角处开始蔓延,犹如枯枝般盘根错节包裹着她有些暗沉的瞳孔。
只是一秒钟的目光对视,在原香就挪开了视线。
朱淇觉得她今天的状态有些不一样,看着……有一种视死如归的上战场姿态。
裁判员站在计分板前。
两位球员一左一右,面朝裁判。
在原香看着裁判手里握着的硬币,小小的银色圆形在空中翻了个面,在这一秒钟里,在原香忽然追溯了自己在遇到朱淇之前的人生。
她是日本年纪最小的公开赛冠军,从第一次握球拍的时候,外公就告诉她,自己未来会替日本摘下乒乓球的金牌,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会在日本历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被灌输着思想,在原香知道自己的未来和乒乓球挂钩。
别的小朋友周末的时候会跟着家里人到处旅游,然后上学的时候将自己外出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的时候,在原香非常羡慕。
她也很想能得到一些放松,想要去看看泉水、河流、山崖。但是家里人只会告诉她“不可以”。
因为她的所有课外时间都用在练球上。
在学校里,她也没有朋友。
因为别的同学们都会利用课余时间参加社团活动,或者三五成群出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