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死?!”
商湛洲爆发的那一瞬,门外等候多时的保镖一下子冲了进来,三两下将他拖离了床边。
沈湛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身去看沈丽,待他再看商湛洲时,眸中已然翻腾着汹涌怒火。
已经情绪崩溃的商湛洲不顾保镖的拖拽,依旧高声诅咒着沈丽。
“那么严重的车祸为什么没有撞死你?!你这个心肠歹毒自私自利的恶女人!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为你抛弃尊严忍气吞声至今!你千算万算可算到你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
一声闷响,沈湛兮的拳头带着疾风掠过商湛洲面庞,商湛洲应声倒地,但他还来不及痛呼就挨了第二拳。
恶毒的诅咒停止了,商湛洲被打懵了。
他歪倒在地,双臂依旧被两位保镖扣着,全然没有还手的可能,鲜血从他嘴角缓慢往下淌,一双眼满是血丝。
沈湛兮蹲下身,用单手卡住了他下颌,“要死,也是你死在她前头。”
“我呸!”
商湛洲口中的鲜血溅到沈湛兮脸上,他嫌恶撒开手,商湛洲的头一歪,口中鲜血跟着洒在地板。
商湛洲回过头,恶狠狠瞪着沈湛兮,“毒妇!逆子!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沈家人有多么歹毒!是如何将人一步步逼上绝路!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是么?”
沈湛兮面无表情站起身,冷眼睨着歪倒在地的男人。
“你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要怎么才能让我们付出代价?”
商湛洲一震。
他试图挣扎,却被两位保镖按得更重,他的关节在重压下咯哒作响,他控制不住痛苦地哀叫。
“把他丢出去。”沈湛兮漠然吩咐。
商湛洲忍着剧痛,艰难仰着头看他。
沈湛兮就站在他眼前,那双眼睛居高临下俯视他的样子像极了沈丽。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
商湛洲嘴角的鲜血随他咧嘴的动作滴落在地,阴恻恻的笑声,像索命的恶鬼。
“笑什么?”
他幽幽地说:“笑你们母子俩都会不得好死。”
沈湛兮闻言,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我拭目以待。”
他转了身,商湛洲便像狗一样被保镖拖着往外走。
“你不得好死!沈湛兮!你大逆不道殴打生父,你会遭报应的!”
她缓缓回头,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口中轻喃的那声“爸爸”变成了“哥哥”。
她仍是疑惑。
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雨季的雨多变,风也无常,刚才还是徐徐清风,霎那间就变急骤,今宵身形单薄,裙摆鼓着风向前,她被吹得摇摇欲坠。
沈湛兮不敢轻举妄动,他昨日才亲眼目睹她晕倒在大雨中,他怕自己语气稍冷一点稍重一点,这只垂耳兔便会从他眼前消失。
雨丝翩飞,他轻言细语:“不可以这样,宵宵,你爸爸不会允许你跟着小鸟飞走。”
今宵红了眼眶。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翅膀。
眼泪涌出眼眶,她看见沈湛兮朝她走来,然后向她伸出手。
他的掌心躺着一只小小的锦袋,今宵听见他说:“你13岁刚过,这是你爸爸为你新求来的平安符,他跟我说,希望菩萨保佑你活到一百岁,他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你也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他再次重复:“不可以这样,宵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