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好像听见了沈湛兮很轻的一声冷哼,但她有些不确定,正出神,又听见他问:“你觉得一个男艺人的造型师,会对女艺人的造型有几分把握?”
今宵盯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一时无言。
他收回视线,那双唇一开一合:“既然去了,就别丢沈家的脸。”
他提醒:“你可别迟到了。”
“我知道。”今宵又偏头看了眼沈湛兮,他还是支着下巴看窗外,似乎对她的举动毫不在意,只是那薄唇轻抿着,显得他侧脸的线条更深刻了些。
她收回视线,又听电话那头的人问:“东西带了吗?”
她轻声回答:“带了。”
“那好,等你。”
“嗯,挂了。”
她收好手机,沈湛兮也收回视线看着她。两人视线相触,她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指尖轻颤了一下。
沉默片刻,是今宵先开了口。
“湛兮哥也去晚宴吗?”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明显不是国内常见的排列组合,今宵一时陷入沉默。
“怎么不接?”姚望预见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非常小声地冲今宵说:“我们还是去会客厅等一下吧。”
今宵的脚步没动,低声回应:“你先带琴婶儿过去吧,我等等就来。”
姚望留给她一个不今的眼神,转身带着琴婶儿去了会客厅等候。
沈湛兮的沉默似乎更加剧了高映寒的不满。她的声音带着怒意,再一次喊了沈湛兮的大名。
与他视线相对,今宵斟酌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依依,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有事吗?”她的声音很平淡。“什么损失?”沈湛兮终于开了口,和高映寒不一样,他的情绪很稳定,声音平静到让人脚底生寒。
“什么时候看不见的收益也能算作损失了?”
高映寒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藤原森屿已经六十八岁了,明年是他最后一次世界巡展,这几年他频频为女性运动发声,得到了全球许多女性组织的支持,是目前艺术界商业价值最高的艺术家,你会看不到他为JR带来的收益吗?你将这个绝好的机会拱手让给了云缦,你看不到损失吗?”
沈湛兮的声音还是很平缓,丝毫没有因为高映寒的质问而产生波动。
“你也知道他是艺术界‘商业价值’最高的艺术家。”
“有问题吗?”高映寒反问。
“没问题。”沈湛兮继续说:“我不否认藤原森屿在艺术界的造诣,但你口中所说有关他公开支持女性运动的行为,并不能让我爽快地签下那份天价合约。”
那边听着她冷若冰霜的声音同样陷入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沙沙响。
“没事我就挂了。”
“依依。”晏明逸着急喊住她:“别这么对我行吗?明天是你生日,我不想你不开心。”
三年时间,足够她分辨真情和假意,她眉间轻皱,只淡然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这段时间已经对“解释”这两个字PTSD了,一听就头疼。
她抬手扶额,正是疲于应对之时,却听一个沉缓声音骤然响起。
“依依,在和谁打电话?”
她抬眸撞上沈湛兮平和的视线,那双眸迎着灯光,那束光却始终照不进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她微微怔住,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那边的晏明逸清楚听到了沈湛兮的声音,立刻问:“依依,谁在你旁边?”
沈湛兮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手背,那双眼睛蛊人,她鬼使神差就交出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