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被救上来了,叠玉找来衣服来给她披上。沈明珠浑身湿透了,鬓发凌乱,小脸苍白,狼狈至极。沈桃言吩咐道:“扶二姑娘到我院子里,叠珠,去请大夫。”叠珠:“是。”进了院子,沈明珠又一路被扶进了屋里,沈桃言随后跟着进去。沈桃言:“妹妹,先将湿衣服换下来吧。”沈明珠忽然紧紧抓住沈桃言的手,脸上满是惶恐害怕。“姐姐,是那个傻子,是他将我推入池中,那个傻子,他想杀了我。”沈桃言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别胡说,二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明珠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沈桃言的手臂里。“是真的,你相信我,他是个傻子,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他还是个疯子!”沈桃言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吓到了吧,先换了衣裳,躺着休息吧,我已经叫人请大夫来了。”沈明珠大声:“我说的是真的!”沈桃言:“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怎么做?”沈明珠:“因为…”她不敢说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骂他傻子,还威胁聂宵要打他吧。“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突然这样,说不定是因为犯病了,他这些年不是也经常犯错惹祸吗?”沈桃言微微沉思:“可是…”沈明珠是真的害怕极了,都不愿意松开沈桃言的手:“姐姐,那个傻子真的很可怕。”叠珠:“二少夫人,大夫来了。”沈桃言:“好了,先让大夫替你看看吧。”聂宵不会要沈明珠的命,如果沈明珠在聂府出了什么事,聂府脱不了干系。大夫替沈明珠诊完脉:“二少夫人,二姑娘没事,不过是呛了水,受了惊。”沈桃言:“好,多谢大夫。”另一边,聂珩眼神凌厉地看着聂宵:“你做了什么?”聂宵表情平静:“我什么也没做啊。”聂珩:“那她怎么掉池子里去了?”聂宵:“她自己掉进去的。”聂珩:“你们二人原本在书房里。”聂宵:“是啊,二姑娘是出来想找到大哥你的,我不过是陪她一起出来。”聂珩作为江南西路转运使的气势微微溢出:“聂宵,你当我好糊弄?”他明明是一年半前,才当上的转运使。聂宵平静的表情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大哥,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也能替你摆脱她,这不是很好吗?”聂珩眼神一沉。聂宵连忙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府里的动乱,赵卿容很快就知道了,差人去问了沈桃言。沈桃言:“舍妹掉进了池子里,受了些惊吓,在胡言乱语。”“你去回二夫人,就说这件事儿,我会处理,让二夫人无需操心。”下人:“是。”沈明珠已经镇定下来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桃言交代她:“你刚才说的话,绝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出去。”沈明珠:“嗯。”她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吵着问为什么,估计自己也想明白了。就算聂宵是真的推了她又如何。聂宵如今就是个傻子,凭他聂二公子的身份,苛责不了他。而沈明珠要是把刚才说那番话说出去,那就是真的得罪聂府了。所以她只能打掉牙齿混着血,自己往下吞。沈桃言:“我等下叫人送你回府。”沈明珠:“嗯。”送沈明珠走的时候,沈明珠回头看了沈桃言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着浓浓的怜悯。她在可怜沈桃言。沈桃言神情平淡,仿佛并没有看到沈明珠的那一眼。可怜?旁人可以这么看她,但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可悲的境地。聂宵的行为,是真的吓到沈明珠了,短时间内,沈明珠估计都不会来聂府了。沈桃言正想回自己院子,看到了聂珩,他好像在等她。沈桃言缓步走了过去。聂珩:“沈二姑娘可还好?”沈桃言:“还好,没什么事儿。”聂珩:“那便好。”下一刻,他又道:“你不问什么?”沈桃言:“我要问什么?沈明珠说,是夫君推她下池子里的,可夫君与她又没有过节,推她做什么?”聂珩神色莫名:“你很相信聂宵。”沈桃言:“他是我夫君,我怎能不信他。”听着下人的回禀,赵卿容看向聂宵:“你听到了。”聂宵:“娘想说什么?”赵卿容:“桃言的心里,你比她妹妹都要紧。”聂宵不以为意:“她与她妹妹的关系本就不好。”赵卿容:“哼,你就使劲糟蹋她吧,有你后悔的时候。”聂宵不觉拧眉,一个两个总在说他会后悔,他心中不屑,他能后悔什么?沈桃言最后也没去问聂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真的是全心全意在信任他。,!夜里,叠珠和叠玉候在旁边,替沈桃言沐浴。叠珠:“想不到二公子会这样直接动手。”沈桃言微微仰头:“从前我们是没看穿他罢了。”叠玉:“若是我们一直没有撞破那事儿,我们怕是…奴婢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沈桃言:“那便不想了,我们如今要做的事儿更重要。”第二日,沈桃言等的又一人也到了。神医一到洪都了,沈桃言便让人去请了。只不过神医并不是那么好请的,沈桃言派了好几次人去,都没能请到人。不得已,沈桃言只好亲自走一趟了,等到了神医落脚的地方,沈桃言看到了许多人。看来,想请神医的人很多。沈桃言只好先让人去请,自己在外边等候。人群里有认出沈桃言的,一下便明白她定是为了聂二公子来的。沈桃言虽是为了聂府二公子来的,却没有利用聂府的权势。只与其他一同来见神医的人一样,等候在外边。偶尔还有人与沈桃言搭话,沈桃言脾气也好,会与他们说上两句。一连来了两日,沈桃言也没能见到神医,第三日去的时候,神医终于是叫她进去了。大家伙还挺替她高兴的。神医落脚的地方,不算清幽。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聂府二少夫人?”沈桃言忙回头:“是。”那人抬了抬手:“坐吧。”沈桃言看着眼前的人:“你是神医?”“正是。”还以为神医是个老夫子,没想到神医是个清俊的年轻翩翩郎君。沈桃言:“不知神医如何称呼?”“吕怀白。”沈桃言请礼:“见过吕大夫。”吕怀白摆了摆手:“不用多礼,我倒是听过聂府二公子的名气。”“如此惊才绝艳的人成了傻儿,可惜了,我便随你走一趟吧。”沈桃言欣喜:“多谢神医,请。”大家亲眼所见,沈桃言将神医请走了。于是,沈桃言将神医请到聂府为聂二公子诊治,不到一日就在洪都传开了。沈桃言:“吕大夫,我的夫君,他有些讳病忌医,所以我想恳请你隐藏身份,悄悄地为他诊治。”吕怀白:“可以。”沈桃言吩咐下人瞒着聂宵,赵卿容和聂渊来见了吕怀白。两人见到吕怀白,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意外。聂渊:“小儿就麻烦神医了。”吕怀白身姿颇有几分仙人之范:“自然,二位只管放心,我当尽全力为二公子诊治。”正好,吕怀白年轻,可以充当同龄的友人,接近聂宵。沈桃言:“父亲,母亲,夫君比较排斥我,我去的话,夫君难免警惕,还是你们来安排。”赵卿容:“是,这几天辛苦你了。”沈桃言:“为了夫君,谈何辛苦。”赵卿容:“好孩子。”由着赵卿容引着吕怀白去见聂宵,聂宵难得的配合。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公主竟会忽然到他们这里来,赵卿容和聂渊连忙去迎接。聂渊:“公主前来,未能远迎,是下官的失职。”公主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我听说,聂二少夫人请了神医来府中为二公子诊治,便来问一问。”聂渊:“是,神医已在替小儿寻找病因。”下人来通报:“二少夫人来了。”公主:“叫她进来。”沈桃言:“拜见殿下。”公主瞧着她和颜悦色:“起来吧。”沈桃言:“谢殿下。”公主:“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能为你的夫君做到此等地步,难得。”然后,她又看向聂渊和赵卿容:“你们能有这样的儿媳,也是福分。”聂渊忙接话道:“正是,贱内也常如是说。”公主:“嗯,有妻如此,要是上天垂怜,能叫二公子的痴傻症好了,便是极好的姻缘。”这时,外面下人又来报:“神医吕大夫来了。”沈桃言微微抬头往外看。公主笑看沈桃言:“想必你也急坏了。”沈桃言:“殿下恕罪。”公主:“你不过担心自己夫君,何罪之有。”她吩咐下人:“去,快去请神医进来。”吕怀白进来之后,聂渊:“这位是公主殿下。”吕怀白:“草民拜见殿下。”公主:“免礼,我问你,你替二公子诊断得如何了?”吕怀白:“回殿下,已经有些眉目了,虽还未能得知二公子痴傻的原因,但二公子的痴傻是可以治好的,只不过…”:()兄长不语,只是一味兼祧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