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毓馨公主走这一趟,柳括和赵之棠对于从前认为正人君子的储君有了颠覆认知的认识。这样的人,难道就是将来江山的主人吗?这样的人,难道就是他们日后要听命的皇权吗?这样的想法让柳括和赵之棠均觉出了不安。毓馨公主疾步沿着廊檐离开太子府,赵之棠紧随其后,却在太子府斑驳的树影中见到了一抹让自己心惊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惧。赵之棠眉头紧蹙,低声自语:“莫非……是我眼花了?他此时该是流放至三千里之外才是……”柳括见赵之棠自言自语,凑近问道:“怎么了?何事不解?”赵之棠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无妨,碰上一桩不明白的,待我细细想想就是。”这一早上的气,毓馨心公主待回到公主府之后都不能平息。宋鱼听了柳括和赵之棠把今早所见所闻的一切还原了一遍,顿时又恨又气。宋鱼:“若说此人便是日后的皇上,我尚且不能答应,你们入朝为官的岂能答应?”柳括:“别人我不知道,若日后真是他当了皇上,我第一个辞官回家!”赵之棠:“我亦如此!”宋鱼:“这可惜皇上到现在还不知道太子的真面目,江山岌岌可危,而你我却无束手无策!实在是……”终是社稷大事,宋鱼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没再开口。毓馨公主心中更是明了不已,只是眼下她亦是束手无策……毓馨公主:“长远的事谁也说不了,咱眼下也没这遮天的本事。最要紧的是先将那三个人处置了。”毓馨公主说着转头看向柳括:“你今早出门前,可将处置他们仨的命令派下去了?”柳括:“公主放心,今早我已经三人关进了天牢,若无需他三人出来对峙,便直接交由刑部处置。”毓馨公主正想点头,便见一名侍卫从远处急匆匆赶来,不禁皱起了眉头。侍卫:“公主、柳将军,不好了!昨日关进天牢的三个人,均被毒死在大牢里,今早已全部吐血身亡!”“什么?!”毓馨公主不禁一惊,静下来细想想道,“此事必是太子为灭口所为!当真是个狠角色!”赵之棠:“如此一来,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公主,依臣之见,太子不可告人的癖好咱们已无能为力,但这纺织局绝对不能再落入他手中。唯今之计,只有从太子手中夺回来,才能彻底肃清!臣恳请公主殿下接管纺织局!”毓馨公主闻言,神色一顿,多少有些犹豫。柳括跟随毓馨公主多年,自然知道此时她心中所想。前朝至今,尚未有公主接管过朝廷的机构,更未有将太子手中权限交至公主手中的先例。先帝在世时,对于外戚十分排斥,只因前朝有外戚乱政的先例。显庆帝登基后,更是极为警觉,后宫女子莫说干政的权利了,就连听政的权利、知悉朝政的权利都没有。尽管显庆帝对于毓馨公主有所例外,也因她才学过人将她留在身侧,负责些朝廷文书,但这并不代表显庆帝会愿意将朝廷的大权交到公主的手里。这才是毓馨公主真正犹豫的原因。柳括:“我对你心中犹豫,但眼下并非你一人之事,乃波及江山万民,非同小可。今日太疯癫之状,你我皆已看透。难道还寄希望于他悔过自新吗?”宋鱼紧接着道:“毓馨,且不说太子能否改过自新,就说除太子外那几位皇子。有哪一人可以接管得了?”毓馨公主:“这……”宋鱼:“二皇子毓文醉心于道术,虽于家国社稷无害,但也毫无益处。三皇子毓离早已不想参与政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安逸地度过余生。剩下的只有四皇子毓珍了,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娃娃,连书都没读完,如何接管得了?毓馨,你想想,眼下除了你还有谁能替皇上分忧?”此言一出,让毓馨公主犹豫的心终是定了下来。的确,她从来无意争夺皇权,也无异于参与政治当中,但眼下她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个是能担得起大任的。显庆帝已日渐疲惫,尤其是在与段王的这场争斗之后,更似迅速老了十岁。段王谋反一事,虽说是他段王图谋不轨而起,但毓馨公主心里清楚,若非她的这几个兄弟无能,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欺负自己的父王。毓馨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你们便随我进宫一趟,同父皇讨要纺织局。”一个时辰后,临近正午之际,毓馨公主身着华丽宫装,头戴九凤珠冠,步伐坚定地向皇宫深处走去。宫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吱嘎声,正午的阳光照在毓馨公主的凤冠上,闪出夺目的光,给这炙热沉闷的皇宫带来了一缕鲜亮的颜色。此时,显庆帝正在日常处理政务的紫宸殿里批改奏章。他如往日一般端坐在那里,眼中虽仍闪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面容却极其疲惫。毓馨公主缓缓跪下,向显庆帝恭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声音清脆而坚定:“儿臣毓馨,叩见父皇!”显庆帝闻言,抬眼看向门口处。只见毓馨公主恭敬地跪在那里,等候圣意。显庆帝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疲惫之意,微笑道:“朕的毓馨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看朕?起身吧,可用过午膳?”毓馨公主跪在地上未曾起来,抬眼看向显庆帝,一字一句道:“儿臣,有事恳请父皇恩准。”大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话语回荡在空中,显得格外庄重。显庆帝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略微思忖了片刻,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毓馨公主:“儿臣此番来,恳请父王将纺织局交由儿臣接管。若能得父皇首肯,儿臣必定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不仅将纺织局管好,更让它焕然一新!”:()被活活逼死,我嫁权臣抄了整个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