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烬转身走到牢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把她关起来,好生看着,不许再动刑。”侍卫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王爷。”嬷嬷显然也没料到赫连烬会突然改变主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赫连烬走出刑房,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挡了挡,眉头依旧紧锁。嬷嬷的话漏洞百出,可她宁愿受刑也不肯吐露实情,显然是有所忌惮,那忌惮的人,会是姜元姝吗?还是……姜夫人?他想起姜元姝今早眼底的涩意,想起她接过暖玉时指尖的微颤,心里忽然有些烦躁。他一直以为自己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可如今看来,这摄政王府里,藏着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而那抹若有似无的异香,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头,让他始终无法安宁。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书房走去,不管嬷嬷背后是谁,只要她还活着,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至于姜元姝……他想起她颈间的纱布,眸色沉了沉,有些事,或许该找个机会,好好查查了。回廊尽头,姜菀宁站在凌霄花丛后,看着赫连烬的身影走进书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她就知道,赫连烬不会轻易杀了嬷嬷,一个历经了诸多磨难的掌权者,最容不下的就是未知的隐患,留着嬷嬷,既能让他时时记着这场风波,也能让姜元姝如鲠在喉。至于接下来……她轻抚鬓边的碎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嬷嬷只是第一步,她的准备,可不止这些呢。姜元姝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缠枝纹刺绣,直到丫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嬷嬷已被关进普通牢房、并未再受刑时,她紧绷了半日的脊背才骤然松懈,肩头微微垮下来,眼底漫上一层水汽。”没再动刑就好”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除了畏惧赫连烬的手段以外,她还有些担心。可转念想到嬷嬷还在牢中受苦,她的心又猛地被揪紧。“来人,把姜菀宁和我叫来!”姜菀宁来得很快,一身水绿色的襦裙衬得她面色愈发莹润,见了姜元姝便笑着福身道:”姐姐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姜元姝示意丫鬟退下,屏退左右后才起身来到她面前。“如今嬷嬷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在牢中,你想个办法让王爷放了嬷嬷。”姜菀宁故作沉吟,指尖绕着腰间的玉佩转了两圈道:”姐姐,王爷既已动了疑心,此时硬碰硬怕是不妥,不过”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嬷嬷毕竟是府里的老人,若能找到合适的人出面说情,或许能让王爷松口。”“合适的人?”姜元姝蹙眉,府中之人谁不是看赫连烬的脸色行事,谁敢为一个犯了错的嬷嬷求情。“姐姐忘了,府外还有位能让王爷不得不顾及的人。”姜菀宁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母亲,她是王爷的岳母,若母亲亲自来求,言说嬷嬷罪不至死,王爷总不好当众拂了岳母的面子。”姜元姝心头一动,母亲出面确实合情合理,赫连烬虽性情冷硬,却向来注重体面,尤其在姜尚书府面前,总要维持几分翁婿情分。“这法子可行吗?母亲近来”“姐姐放心,母亲最疼你,听闻你在府中受了委屈,定会来的。”姜菀宁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温良。“我这就差人去给母亲递消息,就说姐姐身子不适,请她过来瞧瞧。”不过两个时辰,姜夫人便匆匆来了天然画廊这边,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褙子,鬓边的银丝比上月又多了些,眼下的乌青遮不住,见了姜元姝便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姝儿,你还好吗?灯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可有伤到哪里?”姜元姝见母亲这般憔悴,心头一酸道:”母亲放心,我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姜夫人抚着胸口顺气,落座后才叹了口气道:“家里这阵子也不太平,你父亲那边秦姨娘那贱人三天两头就要请大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里是如何苛待她的!”说到这里,姜夫人就来气,她已经在秦姨娘面前伪装的极好,她怎么还是……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满是疲惫,原以为女儿嫁入王府做了王妃,往后能在姜家替她撑撑腰,谁知刚过了半年安稳日子,就出了这等事,如今女儿自身难保,她连个能诉苦的人都没有。姜元姝听着母亲的难处,只觉得烦躁,她开口打断对方的絮叨,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母亲,既然如此,您应该知道女儿请您过来的目的。”姜夫人闻言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她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终究是心软了。“嬷嬷万不可留在王爷手中,若是王爷执意不肯放人,那就只能……”姜夫人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姜元姝只一惊,随后连忙起身行礼。“多谢母亲。”姜夫人整理了下衣襟,由侍女引着去了书房,姜元姝在偏厅里坐立难安,丫鬟端来的参茶凉透了也没动一口,直到看见姜夫人回来,她才猛地站起身。“母亲?”姜夫人脸上带着一丝倦意,却点了点头:“王爷松口了,说嬷嬷虽有错,但念在她是你身边的人,也愿意给姜家一个面子,她可以回到你身边继续伺候。”姜元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没想到还真被姜菀宁说着了。姜元姝又和姜夫人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无非是让她尽快让姜菀宁受孕,不然日后她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送走母亲后,姜元姝站在廊下,望着姜菀宁的住所,眸子里全是不甘!想起赫连烬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可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把厨房里的老鸭汤送到王爷那里去。”:()替恶毒嫡姐争宠后,王爷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