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离得远点吗?
话还没说完,程念抬起绵软的针织手套捧住他的脸,“那就补上吧。”
冰凉的嘴唇相碰,慢慢地涌上温度,冷冽的香水气息和花朵的馥郁甜蜜杂糅在一起,她垫着脚,闭了眼,认真的将唇印在他唇上,为他们的关系盖章定论。
旁边有人偷偷的看,她也并不介意。就如同她说过的那样,她不在意他是不是异装癖,也不介意他是不是别人口中的异类,只要她喜欢,他穿什么衣服都可以。
徐熙月呆愣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怕下一刻这些都如镜花水月一样碎掉。
程念离开他的唇,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拍拍他的棉服,“走了,男朋友。”
徐熙月仍然呆呆的,冻僵了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这件事超出了他的预料,大脑负荷过载,难以处理突如其来的奇迹。
程念走了几步没见他跟上来,啧了一声,扬起胳膊把花砸他身上,转身离开了。
地上纷纷扬扬落着紫色花瓣。花语是自由,但她没有选择自由,花语是胜利,但赢的人是他。徐熙月一枝枝捡起地上的花,乱七八糟地抱在怀里,懵然地快步跟上程念。
过了一会儿,程念回头,发现高挑挺拔的男生哭得眼眶红红的,静静地咬着嘴唇,泪珠不断地顺着下巴滴在花瓣和绿叶上……
可恶啊,她又觉得他可爱了。
第56章异装癖兰因絮果
那段恋爱维持了一年半,程念搬进了他们租的房子,徐熙月把她照顾的很好,饮食前所未有的规律,她这种吃什么都不长肉的体质都突破限制比以前胖了一点。
这点上陈韵虽然很满意徐熙月,但她对这段恋爱仍然秉承悲观态度,她自己的那段恋爱可以算是前车之鉴。
后来果然,兰因絮果。
刚从国外回来时,陈韵就察觉她性格有点变化,问她是不是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程念说没有。
但她撒谎了。
她信誓旦旦和爸爸说,就算没有钱,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跟着徐熙月过苦日子。但事实证明,她不行。
她不是徐熙月,做不到他那样在苦难里生根发芽。程念整个前半生都是用金钱浇灌出来的。她觉得生活美好、自由、快乐,完全是由于物质的富足,是财富的堆砌。
她爸停掉了她一年的经济来源,让她只能一边打工一边上课。
没有父母的安排,不会有源源不断的朋友主动过来结交,不会有人伤害了她就会立刻道歉。她放不下自尊去接受别人挑挑拣拣,也处理不好赚钱和学习的平衡。即便后来她开始用磕磕绊绊的外语交朋友,却还是在那两年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落差。
原来有些人表里不一,原来她也没那么招人喜欢,原来友谊可以随时因为一点钱分崩离析,原来正义的帮助也可能换来孤立无援的冷眼…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虚伪的,他们的友好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遇到陌生人求助,她会攥紧钱包想他是不是骗子呢?就算不图钱,是不是图别的呢?
晚上睡不着时她在想,如果自己家里没钱,她就接触不到季棠和陈韵,就算见到了,她们是不是也根本不想和自己做朋友?
上学很累,上班很苦。
寒冷的天气也只能穿着件薄薄外套,强撑着自尊说,“我不冷,天生体热,谢谢关心。”
明明是他人犯的错,作为服务生她要低下头颅道歉,为那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薪资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