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南启嘉扯南夫人的袖口,示意她赶快走。
慕容悉察颜知意,自觉地告辞:“不叨扰夫人和姑娘游园,本王还有事,夫人自便。”
南启嘉僵笑着看慕容悉走远,对南夫人嘀咕:“怎么哪里都有他。”
南夫人道:“你以前不是说,他是肃国最标致的公子,若能每日瞧见,命也得比旁人长几年?”
南启嘉想起自己是说过这话,耸耸肩,道:“好几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知为何,我见了他心里总瘆得慌,阿娘不觉得他笑起来阴森森的,怪吓人?”
南夫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也是可怜,他娘若是泉下有知,见他整日愁容满面,心都要疼死。还是我儿好,心里不藏事,娘也不求你颖悟绝伦,只要你一生喜乐顺遂。”
母女二人在花园逛了没多久,内官便传唤女眷们准备入席开宴。
宫人已按官阶高低布置好宴席,文官武将均按座次入座。
南尚同李成谏并列肃国武臣之首,其家眷席座设在台下第二等,紧挨献王和永安公主。
南家对面则是文臣之首,相国郭顺及其家眷。
台上共摆放三张食案,中间自然是陛下的御座,右侧通常坐的太后,今年多了左侧的餐位,南启嘉百思不得其解。
南恕与南启嘉贴耳低语道:“听说太后今年宴请了阿昭,上面多出的座位应该是留给他的。等会儿见了人,就装作不相熟,以免引人诟病,给家里扣上私通外敌的罪名。”
“也不算外敌。”南启嘉说,“陛下和太后请大师兄赴宴,定是想结两国邦交,我们为人臣子,聊表诚意无可厚非,谁敢诟病?”
“话虽如此……”南恕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小心些为好,尤其要防着郭顺,他与父亲扞格不入多年,万不可给他可乘之机。”
兄妹二人的目光齐齐飘向对面的郭顺,见那人也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南家这边,满脸狰狞。
两人周身汗毛倒竖,同时打了个冷战。
不多时,晚宴正式开始。
以太后和小肃皇为首的皇室徐徐入座。
殷昭也着玄色华服,落座于肃皇左侧案边。
南夫人见到殷昭,满目欣喜,对南尚说道:“真是阿昭!他长高了,比小时候更俊了!等会儿晚宴结束,你带他回家里!”
南尚捏了捏南夫人的手:“莫要多言,我自有数。”
内官敲钟,众臣携家眷起身行礼。
年仅十岁的肃皇朗声道:“各位卿家请起。今日乃我大肃三年一遇的春日花宴,能邀得虞皇亲至,彰显我两国情谊深重,朕之幸也……”
似是忘记后面该如何说,他侧过头去,眼巴巴望向太后。
南启嘉心想:难得陛下比我还要草包!
她强憋住笑意,面部微微扭曲。
看台上的殷昭自入宴便四下扫视,瞥见南启嘉暗自忍笑,剑眉轻挑,唇畔含笑。
肃太后接过小皇帝的话茬,同台下众人宣布:“诸卿入座,晚宴开始。”
旋即开始第一轮祝酒,是群臣敬太后和皇帝,祝愿大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第二轮是群臣敬虞皇殷昭,祝愿虞肃两国永世交好,不动干戈。
第三轮是同僚相敬,祝愿朝堂内外海晏河清,四海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