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里,奎贤的血压突然降低,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随行的急救人员快速作出抢救反应。
躺在另一边的朴正株,心电图也出现了杂音,文雅洵握住他的手:“跟着我,深呼吸。”
然后对坐在对面的恩赫厉声命令:“恩赫,扇他耳光让他保持清醒。”自己则紧紧掐住朴正株的虎口,试图用疼痛来阻挡他的昏迷。
救护车一路绿灯,到达圣安医院,相关医生已经等在那里,担架刚下救护车,就迅速推进手术室。
“手术中”的灯光亮起,文雅洵脱力一般瘫倒在椅子上,跟着赶过来的文宰拓甩过股权书:
“签完字,主刀才能进手术室。”
文雅洵看着面前威胁自己的文宰拓,抓住钢笔就准备捅向喉咙,幽幽开口:
“如果他们出事,你准备股权换冥币吗?”
一时间,走廊里,只有两兄妹无声的对峙。
突然,文宰拓伸手压住离文雅洵喉咙只差分毫的钢笔,笑着说:“你比母亲还要疯。”
然后他抢过钢笔,划掉了原本的条款,重新写上——【五年内,结婚对象由我安排】的条款,最后在签名那里签下“文雅洵”三个字。
紧接着,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神经科的泰斗,是需要借助父亲的面子才能请到的人物。
文雅洵看着他走进手术室,才不得不打量起自己这个刚回国不久的哥哥,父亲究竟将多少权利分到了文宰拓手中。
奎贤家人赶来后,文雅洵将目前的情况详细告知后,就起身告辞向其余成员所在的楼层赶了过去。
等她到达的时候,伤势较轻的神童和恩赫已经缝合完毕,只剩下被告知要缝150针的朴正株。于是,文雅洵让他们两个人先回病房休息,自己则留在这里陪着朴正株。
许是缝合的时间过长,文雅洵看见原本安静躺在那里的人突然皱起了眉头,额头的汗水落入褶皱里,似乎在忍耐着缝合的疼痛。
还没等文雅洵抬手想替他擦拭汗水时,因麻醉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朴正株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个“疼”字,神色狼狈又让人同情。
文雅洵一只手握住朴正株的手腕,一只手拿出手帕为他擦去疼痛的痕迹。
朴正株看着又出现的手帕,不由得失笑:
“文室长现在也是‘手帕富人’了。”
文雅洵听着明显调侃的话语,不想跟这个要缝150针的“破娃娃”计较。
缝合完毕后,已经是凌晨4点了,安顿好朴正株后,文雅洵又跑了一趟奎贤的手术室。正好听见奎贤父亲声音颤抖地恳求主刀的那位泰斗:”我的儿子是歌手,唱歌是他的梦想,不唱歌会要了他的命。。。。。。“
“选择另一个冒险的方案,也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主刀泰斗厉声打断奎贤父亲的恳求,并将目光投向站在后面的文雅洵。
文雅洵看着僵持的局面,不得不上前调和。
“现在最重要的是奎贤要活下来,梦想比生命还重要吗伯父?”然后又对着主刀医生询问“那个冒险的方案,您有多少把握?值不值得赌一把?”
主刀的泰斗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伤者肋骨断裂戳破肺部和气管,最优选就是从喉咙两侧开口下刀,以声带为代价保住性命。而冒险的方案是借鉴中医的法子,从锁骨那里开刀,那样的确对声带的损伤最小,但是下刀位置上的神经血管很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动脉失血过多。。。。。。”
奎贤父亲听到医生的解释后,仍旧为了儿子的梦想选择了第二种冒险的方案,手指颤抖地签下责任书。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关闭,门外的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一个奇迹的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门一打开,医生激动地宣布手术成功。接着,躺在病床上的奎贤被推了出来,神色安宁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陪着奎贤家人一起看着他被推进ICU,文雅洵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能放下来了。又对着奎贤父母说了些安慰的话,就带着这个好消息去楼下告诉其余的成员。
恩赫申童一直在病房里等着圭贤的消息不敢入睡,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两个人抱头痛哭久久不能停息,文雅洵尝试安慰也没能阻止这俩充沛的情绪。
这一次差一点的生离死别,应该足以让他们之间因为贸贸然加入的隔阂消失殆尽。
等文雅洵推开朴正株的病房,微弱的小夜灯照着趴在病床上熟睡的人,呼吸绵长,应该是镇定剂的功劳。
文雅洵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困倦和疲惫一起涌了上来,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眼皮也因为睡眠袭来,最终遮住了眼睛。
一时间,病房里两道呼吸声交缠奏出和谐的音律,外面纷纷扰扰,偏这一隅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