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棠知道他想问什么,“五叔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但尚在人世。”
麻伊这才放下心,端起茶杯饮用一口,带着哽咽声说:“好茶!”
阳羡茶是戚绍元最喜欢喝的茶,当年两人相交时喝过不知多少回。自从那时往后,麻伊便对人失去了信任。这些年也一直记恨着他,却不想他也是迫于无奈!
“麻大人不想再见见昔年好友吗?还有那些上冶的百姓,我们是真的想对他们好,还是诓骗你们,麻大人为何不站出来瞧一瞧呢?”
崔清棠三言两语概述了麻伊的事,梁千胥笑,“真是好巧,导致他多年心结的好友恰好你便认识,还恰好就带着他的书信。难不成那花煞鬼将你绑出来时,还提前和你说了你将来会遇到这件事吗?不,应该说这是未出嫁时,你就做好了准备。”
崔清棠也笑,“大人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早有准备。青棠当日向大人自荐,并非临时起意,乃是多年心愿,为了能达成所愿,我提前做了些功课。
大人,您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战绩显著,然如今时局不同,两国虽然暂时休战,但说不清哪一日便要再起战火。所以如今最重要便是休养生息!最好充足的准备,以待……”
崔清棠腹部不适越来越严重,她稍停顿了会,才继续:“之前战时,西南道各项资源紧着军政,加上收复回来的好几座城池,如今西南道越来越大,人员众多,要尽快恢复到非战时期的民生状态才好!”
话说着,崔清棠一溜烟躲开了环首刀,一个跨步走到梁千胥身前,两人距离极近,这样应该不容易被砍!
“大人手下都是在战场杀敌无数的大将军,民生经济财政等方面,能用的大才也就一个柯长史。”
梁千胥感知两人距离太近,往后退了一步,崔清棠立马又上前了一步,“其他官员在之前勉强能用,但如今不同,很多政策条例都要重新调整!”
崔清棠突然腹部涌上一股异样,她强压下,“我正好能满足大人所需,可以帮助大人在民生方面……”
恰巧梁千胥又往旁挪了一步,崔清棠继续上前,哪知一时没忍住身体反应,脑子还想继续说几句自己的好话,口却:“呕!”
崔清棠吐在了梁千胥身上。
崔清棠呆了,黄色的茶水混着她的口水或是胆汁,浸湿了梁千胥的蓝色袍子,还散发着一股异味。
崔清棠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这回不管她说什么应该都没用了!
崔清棠听见他轻笑了几声,本来已经放下了的环首刀又被举起,她见刀光闪过,下意识闭上眼。
“等等!不要!”屋外突然传来柯永年的声音。
刀滑过椅背,砍下一个角。
而崔清棠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身体不适,已经晕了过去。
不过她也没晕多久,很快就在一张床上醒来,扒着床头狂呕,但却再没有吐出什么。
后来大夫来诊脉,大概是说她有些水土不服,肠胃虚弱等等。崔清棠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想着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命丧环首刀!
连后来煎好的药都喝不下去,喝一口便想吐。
直到柯永年来到,告诉她不必忧心,他觉得她很有才能,已经向梁千胥举荐了她,“副使点了头,可以暂时留下你,但还需要再考察一番。”
听完这番话,崔清棠像是打了鸡血般坐起身,端着药一口闷了。能活就行!
害怕考察不通过的崔清棠只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就找到柯永年,询问有什么她能做的。
然后被留下来一起梳理上冶的情况,调整接下来要颁布的条例等事件。
柯永年瞧着她还惨白的小脸,询问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崔清棠狂摇头,“不用!我可以!我还能干!”
柯永年笑眯眯地点头,夸她勤勉可嘉,才堪大用,还说会禀报给梁千胥。
崔清棠一时动力更足了,手下的毛笔都快飞起来了。
跟着处理了大半天事务,屋内其他官员出去办事,一时只剩崔清棠和柯永年,她看看门外的侍从,又看向柯永年,梁千胥好像没把她来认亲的事告诉其他人,至少柯永年的态度看着就不像知道的。
一般知道的都是金淖那种态度,总是对她横眉竖眼,每天把她当奸细似的防备着。
“柯长史,我在家中时就一直听节度使和黑虎军的事迹,心生向往,所以才想来节度使府自荐,想为节度使做些事。可我出门时还不曾听到消息,到了鞍州却看见一府白布,节度使他……是在战场上受了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