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金淖上前迎为首之人。
崔清棠收回视线,副使?能在这被称为副使的,是梁千胥?
西南节度副使梁千胥,是梁鸿的义子,听闻他为人果断,武功极好,立下很多战功,深受梁鸿信任,年纪轻轻便让他坐上了副使之位。
也有人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今日见他如此折磨这些犯人,可见传闻确实不虚。
崔清棠将他想象成凶神恶煞之辈,但他的长相倒并没有那般吓人,甚至可称得上是俊朗不凡。
梁千胥下马,与站在大门的崔清棠正对上眼,金淖在一旁禀报,“这女子自称梁文光之女,前来寻父。”
崔清棠听到他低声回了个“哦”。
梁千胥脚步未停,铠甲碰撞发出“锒铛”响声,他从崔清棠身边走过,一道有些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那便一道祭了吧!”
什么?
崔清棠被金淖抓住后肩衣服,半拖半提着进入了府内。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
“砰!”崔清棠被推到在地,膝盖发出声响,痛的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呜呜!”
“大人!呜呜!”
耳边传来几道的哭泣声,她轻揉膝盖的手一顿,缓慢抬起头。
漆黑的棺木就摆在正中央,那一瞬,崔清棠感觉世界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只看得见黑色,漫无边际的黑把她包围起来。
棺木往前,牌位上刻着“西南节度使梁鸿”几字。
她好像在无边的黑暗中不停的往下坠,时隔多年再次听见了娘亲的声音,“小棠这般可爱,你爹爹见了你不知该有多欢喜!”
“啊!”突然一道红色闯了进来,崔清棠呆呆地看着那抹红色,直到另一抹红色再次闯进来,她才似有所感,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视觉恢复。
灵堂的地上,墙上的白布都被鲜血染红了。
“绕了我!求大人饶命!”早前崔清棠在府门外看见的那个被马踩断腿的男子,正努力向前挪动,折断的腿往外翻,梁千胥轻轻踢了踢,男子发出剧烈的痛呼声。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梁千胥将刀从他心口处拔出,继续下一个。
灵堂内不断响起求饶声、惨叫声、痛哭声,崔清棠却在这叫喊声中心绪逐渐平稳下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然后可以制厉害,可以待敌!①
崔清棠看着鲜血汇聚成水洼,沾满鲜血的军靴一步步靠近。
梁千胥眼神冷漠,“你说,你是我义父之女?”
之前温柔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令人如坠冰窖。
崔清棠答:“是。”
梁千胥笑了,“你有证据吗?”
“我有我娘亲笔信,他看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