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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鸳鸯(第3页)

“你们本来是要私奔?”严漱玉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

舒湛川额角一跳,三更半夜,一男一女背着行囊出逃,又逢女子已许人家,不是私奔又是什么?

严漱玉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摸摸鼻子,又换了问法:“我是说她现在被抓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严漱玉其实是怕他寻短见,只是问法或许过于直接,容易伤人。

果然。

王生喝了水,稍微缓了一些,闻言面露痛苦之色,垂着肩膀不愿说话。

严漱玉盯着她看半晌,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时竟不清楚了,又问:“你住哪里?”

一连串炮弹似的问题,王生颓然坐地,呕出一口血来:“没了鹃儿,和流浪街头的人有什么区别!”

严漱玉趁机问道:“那位鹃儿姑娘,是被李府强行掳走的?”

王生闻言,眼中迸出恨意:“李家仗势欺人!鹃儿本与我有婚约在先,被那李耀祖强抢为妾,过几日就要成婚。我们本想连夜逃出澧州,谁知!”

王生捶胸顿足:“李氏可恨啊!”他眼中蓄泪,“我更可恨!可恨我手无缚鸡之力,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

严漱玉摸不着头脑:“哎呀,怎么又变成你可恨啦!”

舒湛川眉眼中不明意味更深。

他方才见过祝鹃儿,不过中人之姿,而据他所查,以李氏在澧州的权势,又有官府庇护、朝中撑腰,强占民女何须明媒正娶,更何况是这种已有情投意合之人的女子!

李耀祖素来流连花丛,成亲在即仍然流连忘返,如此看来祝鹃儿在他那里并没有多重的位份,怎会为此女大动干戈。

这其中必有蹊跷,使他李耀祖不得不娶。

舒湛川摩挲手指,心中有所计较。

他一声口哨,镖局的马闻声而来:“此处不便多言,”他对王生道,“你且告诉我们住处,先送你回去再从长计议。”

严漱玉见王生捶胸顿足的模样,忍不住道:“祝姑娘宁死不屈,你堂堂七尺男儿却在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你们都还活着,就算……就算死了也还能做对鬼鸳鸯,何必气馁!”

舒湛川斜睨她一眼:你在说什么?

严漱玉理直气壮:“不是有句话叫‘生同衾,死同穴’么?我这是在安慰人啊。”

她这么理解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舒湛川嘴角有些按不住,转头去牵马。

“你说得对!”王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如打了鸡血般跳起来就要去抢人。谁知刚迈两步便腿脚一软,竟直挺挺跪在了严漱玉面前。

“哎?”严漱玉大惊失色,慌忙侧身避开,“这可使不得……”

舒湛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借着舒湛川的便利,一行人顺利开城门回到城中,窄街深巷,到了王生住处,远远看到满地狼藉,远远便见满地狼藉,书籍、衣物散落被甩到门外。走近一看,更是触目惊心,就是发现里面被人打砸过,大门歪斜,只剩半扇门板摇摇欲坠,屋内桌椅尽毁,被砸得七零八落。

春风料峭,卷起满地散落的书页,发出沙沙轻响,

“李耀祖!”王生攥紧拳头,恨意滔天。王生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夺门而出。

舒湛川掌劈在他后颈,他人彻底昏过去了。

严漱玉不知如何,茫然的看着舒湛川,少年剑客沉默不语,淡淡道:“若非今夜偶遇,这王生早已经成为江中鬼了。”

远处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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