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插曲,宁沉安分了许多,乖乖缩在他怀里给他抱上了马车。
他咳得眼睛都红了,没精打采地缩着,如同被谢攸逼迫着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心里烦闷极了。
他看起来实在可怜,坐在谢攸腿上一动不动,马车偶尔震一下,他会跟着弱弱地咳一声,惨到谢攸都后悔为何要带他出门。
早知道就把人叫来府里,何至于带他出去受罪。
谢攸埋头,鼻尖是宁沉带着些微药味的发丝,他顺着宁沉的背,不自觉放轻了声:“我明日请太医来给你瞧瞧,说不准能治好你。”
宁沉摇头,“不用,何遥给我看过了,老毛病了。”
他自谢攸怀中仰头,猜到他即便是拒绝谢攸也会自作主张叫人过来,于是说:“你若是背着我叫了人来,我不会给他看的。”
“怎么还讳疾忌医了?”谢攸朝他凑近了些,劝说道,“就叫来瞧瞧,给你开些药也是好的。”
宁沉犟住了,说什么也不肯,但最后还是妥协地说:“过了除夕再说吧,我不想喝药,苦。”
他苦着脸,好像还未喝就觉得受不了了,在谢攸怀中打了个哆嗦。
“好。”谢攸点头,“到时候你可不准又闹着不看。”
宁沉低低地“嗯”一声,是答应的意思。
满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菜肴精致非常,据说当今圣上也曾来过,在京中风靡一时。
世家子弟很喜欢来此聚会,只是次数不多,因着价格昂贵,官家子弟自是要谨言慎行,所以只偶尔来一趟。
今日谢攸做东,来的几个是他自小就认识的好友,有的是父亲在朝为官的,有的是靠自己科举有官职在身的。
其中最眼熟的当属赵越,宁沉和他见过几面,对他也印象还算好,朝他礼貌地笑笑。
除去赵越,谢攸一一给宁沉介绍,第一个是太傅家的次子,邵恒。
当年谢攸和太子一同上学,和邵恒几乎形影不离,后来邵恒中了探花,入了翰林。
既是探花,相貌自不必说,翩翩公子,容色动人,朝宁沉一笑,四周都被衬得黯然失色。
两人第一次见面,邵恒大方地打量宁沉,勾唇一笑:“难怪敛雾娶了你,我看你若是去科举,我这探花名头不保。”
他这话谦虚了,如若列举一通,像谢攸是锋利的美,这邵恒就是明艳的美,宁沉是温润的美,这方向不同,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美人一打眼就让人心生好感,宁沉回夸几句,直把邵恒夸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赵越朝宁沉抛一个媚眼,故作委屈:“呀,谢夫人这没厚此薄彼,怎的不夸夸我?”
其实赵越的长相和他们相比也不赖,只是此人行事看似玩世不恭,第一眼见了他,先是被他周身的气质所染,反而忽视了这张脸。
宁沉正要雨露均沾也夸夸他,脑袋被轻敲了下,谢攸淡淡问他:“不舒服就先坐下,别理他。”
宁沉方才咳太久,现在嗓子里直冒腥气,闻言点点头,坐下喝了口茶。
赵越刚不满地张口要抱怨,被谢攸斜了一眼,住嘴了。
桌上还有两人,一人是太尉家的长子,林昶,不久前刚进了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