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是侯府的,之前丫鬟给他他还不喜欢,后来觉得上头锈的鸳鸯寓意好,就随身带着了。
后来被他拿来装了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宁沉记得的。
但是,为什么会去了谢攸手里。
宁沉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抢,偏偏谢攸动作比他更快,一抬手便躲开了。
手落了空,宁沉很缓地眨了一下眼,虽然已经无济于事,却还是祈祷谢攸没看见里头的东西。
他抬头和谢攸对视,放软了声音问:“你拿我的荷包做什么?”
谢攸笑了一下,宁沉心里乱成一团,再一扫,看见谢攸身后站着的十七。
十七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朝他摇了一下头。
那一瞬间,宁沉的心都沉了底,他茫然地看着十七,虽然知道他是谢攸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捡了荷包却不告诉自己。
也怪他疏忽,连这也没发现。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谢攸轻嗤一声,对十七道:“他这么喜欢你,不如你跟了他去?”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侍从你看我我看你,连忙退下了。
十七没敢开口,垂着头跟着一起退了。
宁沉见状不对,觉得谢攸方才的话有些不好听,皱了皱眉。
又想到这药是他自己放的,这事情的起因也是自己,就想要先示弱。
谢攸垂着眸看不清情绪,宁沉觉得还有转机,他挪了一小步,对着谢攸认错:“这里面的药,我不是故意的,我……”
“这药是给我下的?”谢攸上前一步,他稍稍弯了腰,和宁沉的距离极近,宁沉呼吸绷紧了些,咬着唇摇头。
“可惜了。”谢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说:“可惜你是个男人,即便是和我睡了,也没办法母凭子贵?”
这话说得难听,宁沉瞪大眼,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谢攸,半晌才颤抖着唇问:“你在说什么?”
谢攸却冷着脸,没再重复,却也没收回那句话。
短短一个晚上,谢攸突然对他这么坏,连这种狠话都放出来了。
宁沉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仰着头,也来了些气,于是也变得口不择言,“是你自己要娶的我,夫妻一起睡觉很奇怪吗?”
“若不是你不肯,我何至于给你下药?”宁沉咬牙切齿,说得愤懑,说得舒畅。
谢攸勾了勾唇,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说:“肯说实话了。”
他抬手一抛,那荷包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宁沉一愣,刚想去捡,触到谢攸带着嘲意的眼,又仓促地收回了手。
他在谢攸面前总是要低了一头的,从前也是,吵架了总要他先低头,分明是谢攸的错。
宁沉望着地下的荷包,那里头还有那日谢攸报给他的平安信,小小一个荷包被他装得鼓鼓囊囊,里面是他的珍宝。
看着看着,一滴泪划过脸颊,宁沉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谢攸,“既然你不肯,又为什么要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