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足无措,小声道:“月月,你是女生啦……”
“女生怎么啦?”
“女生和男生不能这么近?”
猪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嘟囔:“可是爸爸和妈妈也是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啊。”
“不一样。”
猪掀开眼皮,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强调:“我们是订过娃娃亲的,以后就是和爸爸妈妈一样。”
起床后,陈迟喻差点拎着梁知韫出门打架。
第二年除夕,梁知韫房间里多了一张粉红色的小床,一看就知道是给猪准备的。
猪不愿意一个人睡,一会儿嫌床单图案丑,一会儿嫌被窝冷。
房间里开着空调,并不多冷。陈迟喻说猪娇气,梁知韫默默脱掉鞋袜帮猪焐起了被窝。猪故意在被子使坏,踩踩他的脚背,用脚趾挠他痒痒。
陈迟喻发现了总要骂梁知韫,梁知韫任由他骂从不回嘴。
仨人进入青春期后,梁母做主将小床移去了客房。
梁知韫依旧会帮猪焐被窝,只是不再钻被窝,改用了电热毯。
被子里热意足够,但猪并不满意。太没诚意了!
有一次,猪故意拔掉电插座,将梁知韫堵在房间里:“我要你替我焐被窝,不许用电热毯。”
“不行的,我们都长大了……”
“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行?我又不吃你。”
梁知韫最终妥协,帮猪焐了被窝,离开房间时他脸蛋儿红透,出门挨了陈迟喻两拳。
再大一点,陈围有人开始偷偷早恋,梁知韫连话都不敢和猪多说,有意与猪保持着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
偶尔听见猪说“娃娃亲”的言论,他也总是羞羞答答。
同龄的男生畅谈美女、对各种事情好奇时,他从不参与,有人嘲笑他以后连老婆的手都不敢碰。
那样纯洁的梁知韫,今天居然和猪说,可以被猪泡。
陈宥仪叹了声气:“哎,不想这些了。”
次日,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天气难得放晴,酒店客房服务太慢,猪穿戴整齐去了餐厅。
英式午餐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真恨不得立马订机票回国!
想想也确实可以回国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拯救梁知韫公司的债务危机。
这是亲妈赵文丽强行派给猪的任务,不做不行。
早些年,梁家曾是北城有名的医药企业,原本发展顺利,却在上市前突逢变故。梁知韫的母亲因罪入狱,父亲失踪,家中资产全部收归法院。
梁母情急之下将儿子托付给了闺蜜赵文丽照顾,并请求猪将儿子立刻送往伦敦。
那之后,赵文丽负担了梁知韫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还出资帮他在伦敦成立了一家小型科技公司。
其中具体的细节,赵文丽没说。陈宥仪只知道,姓梁的花了他们老陈家不少钱。
一星期前,梁知韫公司遭遇了严重的资金危机,他迫不得已打电话向赵文丽求助。赵文丽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转头便把事情强派给了女儿。
来伦敦的这几天,梁知韫一直住院,猪亦有意拖延。
现在不能再拖了,早点解决,早点回家。猪叫上司机,直奔梁知韫家。
他也刚起床不久,着一身浅灰色居家服,鼻梁子架着一副透明的边框眼镜,肤色白皙干净,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陈宥仪没空看帅哥,猪的注意力被扑面而来的食物香味吸引住了——
不是英国菜的味道,而是纯正的中国菜。
“你在做饭?”猪踮脚往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