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田里放水的魏虎凑到李老三身边,虚心又羡慕地问:“柏泰,你家地里的秧长得可真好,天天看你家把鸭子往田里放,是有什么讲究?那鸭子都大了,咋没把苗儿压坏呢?”“就是啊,瞧着一点也没压坏的样子,谁知道插出来的苗儿能长得这么好,之前还说根浮着,没两三日就得干死……”魏虎拍了二牛一把。二牛抖开魏虎爪子,“怕什么,柏泰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大家伙儿都看着的,这苗儿就是一天天长得直溜又稳当,咱们种的赶都赶不上。”李老三想到娘前几天特意交代的,憨厚的笑起来,“我们家这也是瞎猫撞着了死耗子,跟你们说说倒是没什么,就是你们来年跟着学,只学到皮毛种得没我家好可别怨人。”“那不会,我们肯定全部学了去,不只学皮毛。”魏虎说得太着急,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二牛催促,“柏良你快说。快说。”“那我先说鸭子吧,你们不是都见了。我们家泡田的时候就天天赶着小鸭子来泥里游,鸭子们游完回去都不用再怎么喂食,他们自己在田里就吃饱了,你们发现没,我们家田里几乎看不见田螺,都被鸭子吃了。”“我娘就说叫鸭子这么隔三差五的来游一游,鸭子吃了虫回头也不用怎么捉虫了,鸭坟还能肥田……”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都没怎么看见你捉虫……我家现在孵几只鸭子还来得及不?”“那肯定赶不上我家的了,但把蚂蚱吃一吃,应该还赶得及。”李老三骄傲道。娘说,有人问,可以说,但也不能全说……你得学会藏着说,叫别人知道这事儿不容易才能吊得人上心。害人之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丑话得说在前头。一路说着话把李老三送回老李家,魏虎小声和旁边的二牛咬耳朵,“你有没有发现李柏泰变机灵了,我听人说过,吃得好的人脑袋要更灵光一些,以前我还不信。”被蛐蛐的李柏泰丝毫不知,忙完地里回到家就去挑水。家里这段时间用水多。罗永康早上来都会帮忙挑上三四挑水回来再离开。基本就够用到中午,李老三回来再挑一些,下午的就够了。傍晚的时候,秦芳慈抽空带着李老大拿上香烛纸钱去了李木根坟头一趟。本来干一天活有点累的李老大,回来又烘了一锅肉干,累到再没一点力气才闭着眼睛摸到床上。脸手脖子是大丫给擦的,脚是二丫洗的。李老大一个人就睡得横七竖八,杜氏都没了位置,大丫和二丫三丫一起。抬脚的抬脚,推手的推手,把死猪一样的人推得往里翻了个身,这才给杜氏让出位置来。三丫小小声道:“要是我们再有一个床就好了,爹一个床,我和娘一个床。”大丫揉揉她的小脑袋,“你嫌爹臭,今晚就来和我们一起睡。”大丫又看向杜氏,“娘你自个留意,当心爹踢到你。”杜氏摸着把手里最后一点浆糊粘住,最近家里人干活多,费鞋。婆婆心疼她,不用她干重活,杜氏就把做鞋这活都接了过来。“我知道,你们三个睡太挤了,三丫还是来跟我们睡吧。”秦芳慈打门口过听见了,站在门口的位置停住,敲了敲门。“奶。”屋子里的人走出来。秦芳慈看向杜氏,“天黑就别做了,伤眼睛,你带着大丫去柏松的小房间睡,你肚子里孩子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别憋着忍着,叫大丫来叫人。”“娘,这不好吧,那是小叔的屋子。”杜氏担心,要是她不小心发动了,脏东西染了小叔屋子,对小叔不好。“娘,我们这里也挤得下,小叔说不准过两天就回来了。”秦芳慈知道杜氏顾虑什么,自古以来都觉得女人生孩子晦气。“那二丫和旁边三丫去跟我和玉兰睡,你和大丫睡一铺。”秦芳慈冲着二丫三丫招招手。二丫三丫看了一眼娘,这才高兴的朝秦芳慈跑去。杜氏知道她在拒绝会惹婆婆不高兴,对二丫三丫叮嘱道:“去了晚上别乱踢,听奶奶和小姑的话。”“我们知道的娘。”袁氏听见一耳朵,凑过来说出压在心头许久的小建议。“娘,要不咱们先不盖作坊了,在那边建一排屋子,眼看孩子们都要长大了,有个屋子也好认字,等咱们都搬到新屋子里,再把这里好好拾掇拾掇,这里就弄成作坊,娘,你觉得咋样?”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你真是个大聪明,这么好的法子,你猜我有没有想到?”袁氏讪讪,“娘你觉得不行啊?”“那自然是不行的,”秦芳慈拍了拍袁氏肩膀,“乖,明儿好好起来点豆腐,多干活,你想要房子都会有。”秦芳慈带着二丫三丫离开,袁氏站在原地久久没回神,等她回过神来时,原地只剩下了她和杜氏。袁氏痴汉一样哧哧笑起来,“大嫂,你看见没有,娘对我真好,嘿嘿。”杜氏:“……”如果她没听错,娘是叫二弟妹好好干活吧。秦芳慈带着二丫睡一张床,把三丫塞进了已经睡着的李玉兰身边。李玉兰这几天累的,躺在床上都来不及和娘聊会天就睡了过去。那些想要认的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事,还有半个月,还有时间。二丫还是第一次和奶睡一个铺,激动忐忑又小心,乖巧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尽量把更多的位置就给秦芳慈。小小人儿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她听见了,奶说好好干活,他们想要的屋子都会有。只是可惜,等到那个时候她要出嫁了吧。她可瞧见好几个婶子大娘趁奶奶不在家时偷偷去找娘了。有想给大姐定亲的,想给她定亲的,还有想给小妹定亲的。连小四丫那里都没放过,倒是都叫三婶给当了回去。:()重生农家老太,爆改不孝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