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短短半分钟他想了很多,有思考墨渊做这些、说这些的目的,但这些都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真正让他激烈思考的其实是抉择,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也不觉得之后会想过的抉择。
望著面前那位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镜红尘视线忽然恍惚了一瞬,在他的视线里,在墨渊的身后悄无声息间升起了两轮璀璨的太阳。
不,准確来说,那应该是一双眼睛,一双不包含任何情绪,像是世人想像的神明的眼睛。
这一刻镜红尘抬起了头,与墨渊互相对视,他眼中的纠结、迟疑之色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坚定不移的决绝。
墨渊嘴角微勾,眼神却依旧是那么的淡漠,目光交错,未有任何言语,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
高空之上,藏在暗处的言少哲望著还紧闭著的房门眉头紧锁,不禁开口对著玄子说道,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镜红尘都进去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玄老,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玄子这一次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感觉镜红尘与墨渊独处的时间有点长了,只是拉拢而已,应该用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吧?
“再等等,十分钟之后再没反应我们就出手。”
“好。”
然而当两人才刚刚决定好,便见办公室房门的门把手被轻轻扭动了,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玄子与言少哲立马定眼看去。
隨后两人便见镜红尘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在路过走廊时还朝著天空狠狠瞪了一眼。
“嘶……竟然朝老夫瞪眼?墨渊到底是和镜红尘说什么了,能把这只老狐狸气成这样?”
玄子抚摸著鬍鬚语气惊疑道,显然通过镜红尘的动作,他认为镜红尘肯定与墨渊的交谈相当不愉快。
言少哲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深,他总感觉镜红尘和墨渊之间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很大可能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隱情。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罢了,不说还好,说出来估计又免不了玄子一顿训斥。
办公室內,墨渊靠著椅子的靠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点在桌面上,在一旁放著张按著一个血指印的古老羊皮纸,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恢復了往日的冷淡。
他说那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策反镜红尘,將其拉到自己这边,毕竟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更何况一统大陆可不是靠著至高的武力將所有帝国的皇帝杀了就行,其中学问大著呢。
虽然他话说的都挺隱晦,但好在镜红尘是个聪明人,再加上链金术的诱惑,身为一心钻研魂导器的镜红尘在短暂犹豫过后便直接答应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利益交换,总的来说依旧是对他有利。
“唉……”墨渊忽然没有由来的嘆了口气,其实他本来是不想拉拢镜红尘,而是走另一条路的。
可惜,就斗罗大陆这种情况,走那条路至少百年內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
史莱克学院,医务室內。
黑著脸走了一路的镜红尘在踏进自己孙女的病房后瞬间一变,变为了和寻常別无二致的模样。
“爷爷您和墨渊都说什么了啊?怎么聊了这么久?”
“爷爷您不会是去拉拢墨渊了吧?”
梦红尘与醒来的笑红尘见到镜红尘到来后连忙出声问道。
“大人之间的事,你们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镜红尘没好气的说道,谋逆自古以来可都是杀头的大罪,纵使他红尘家族在帝国中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暴露后依旧没得商量。
虽然他相信墨渊有那个能力,但这种事让他这个长辈来扛就好了,小孩子就该过著小孩子的生活。
笑红尘不服气道,“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墨渊明明比妹都小好吧?”
“去去去,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有什么用,”镜红尘检查了一下兄妹二人伤势,確认只是皮外伤后便开口说道,
“笑、梦你们都收拾一下吧,等会儿和我一起回学院,现在距离计划结束也就只剩一年了,该学的都学了,没必要再留在这了。”
一听要回家,梦红尘当即就不干了,直接就重新躺到了病床上,用被子將自己紧紧裹住,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响起。
“我不我不!墨渊才回来我才不要走呢!要走你就让哥走!他一个人回帝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