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跟哪啊,”周时起身收拾餐桌,“那都多少天了,别大惊小怪的。”
话是这么说,程染秋还是发现他端碗的手有些不明显的颤抖,眼眸暗了一瞬。
“看什么呢?不帮忙?”周时胳膊肘杵他,低声说,“不是说力气大?”
程染秋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跟着他往厨房走,眼神还是落在人后肩。
“别看了,”周时跟后背长眼睛似的,说,“都要冒火了。”
“我又不是火眼金睛。”程染秋踩着他的影子闷声回。
“差不离。”周时说。
一双杏眼亮堂堂的,盯着人看时勾得心痒。
左右客人少,周老板便发了话,让员工在保证客人需求的情况下,自由活动。
一时间,前厅聊天嗑瓜子、打牌、搓麻将的都有。
后院,况溪拿了一副牌,让李长峰和程染秋陪着况奶奶打,她和周时观战。
程染秋本想着时不时放放水让老人家开心下,没想到老人家手气绝佳,他们根本就打不过。
“对三!裤衩子都要输完了!”李长峰额头上贴了不少纸条,说话的时候哼哧哼哧出气,吹得纸条从中间向两边散开。
程染秋逗他:“门帘都吹起来了,怎么?欢迎光临?”
众人憋着笑,李长峰气得龇牙咧嘴的,要不是他时哥在一旁坐着,他都想要扑上去咬人。
况奶奶笑够了,板起脸喊:“出牌!”
“好好好。”程染秋抽出两张四,被一只手摁住了,周时放下茶杯,指着旁边的对k说:“出这对。”
“啊?会被压吧?”程染秋不算牌,打到现在只被贴了三张条也是全靠李长峰衬托。
“更大的没了,出小的那对容易让对家逃牌,”周时食指在剩下的一张“a”上一点,“这张也是最大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况奶奶着急了,“不能合计!”
“不合计不合计。”程染秋卖乖,立马扔了对k。
“要不起!”况奶奶说。
“不要!”李长峰鼻孔出气。
程染秋笑道:“一个a!”
另外两人摇头。
“对4!赢了!”程染秋喜上眉梢,抓了把瓜子塞周时手里,“来来来,周老板,给你点彩头。”
“谢谢小程哥。”周时失笑。
一直闹到九点多,老人家困了,众人也就散了。
周时送李长峰回家前,当着程染秋的面叮嘱:“明天下午过来上课。”
李长峰不情不愿地应了,看向程染秋的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程染秋眼见他上了周老板的车后座,以同样哀怨的眼神回敬。
暴雨过后的天空很透亮,即使是黑夜,也能看出冲刷后的澄澈,空气中是清新的泥土味。
程染秋睡不着,在床上烙饼烙到十一点,最终猛地起身,穿了雨靴,又到院里找了况奶奶的手电筒,去了地里。
菜苗没有被浇坏,反而吸饱了雨水,叶片肉眼可见地变大许多。
程老师觉得稀奇,像看天外来物似的,左瞧瞧右瞅瞅。
高处有道亮光闪过,程染秋没在意,亮光又闪了三回,他抬头望去,就见一道身影坐在屋檐,屈起一条腿,一只手搭在膝盖,后背靠着木窗,慵懒随意。
这姿势,周老板无疑。